不是相似，而是完全意义上的一模一样。

时惊弦艰难开口时, 几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

“……你说, 这是谁送给你的礼物？”

时惊弦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蓝洛海送给白清涟的？

但他转念一想, 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蓝洛海说过同样的话, 既然是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再转手送人的几率很小。而且这两个任务的星系相差很远，不只是古武世界没有宇宙认知, 就算是蓝洛海所在的fi-732星系14号星球, 科技实力也不足以支撑远距离的星际航行。

那会是谁给的礼物？两次出现的挂坠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时惊弦脑子乱成一团，却听见白清涟说出了一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回答的答案。

他说：“你会知道的。”

时惊弦皱眉。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头疼的了，偏偏白清涟还在和他兜圈子。

“我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无论他再怎么追问，白清涟却都没有给出回答, 问得多了，他还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它这么在意？”

为什么在意……？

时惊弦觉得头疼, 字面意义上的头疼。他觉得自己额角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一下凿击着, 后脑也疼得一阵发麻, 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感。

这不是凌尧的问题，他清楚，这是神经性头疼的症状，只和他自己的精神有关。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他之前被系统清理过的记忆有关？

时惊弦心神恍惚，连身前的白清涟起身离开都没有注意。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门外站着一个来传讯的守卫，正在和白清涟低声说着什么。汇报结束后, 他就匆匆离开了。只剩白清涟关好门走了回来。

“凌教主让我们过去。”

教主有令，在这种大战刚刚结束的关头，他们也不好耽搁。两人分别换下染血的衣服，沿着地下密道前往了议事堂。一路上，暗道光线昏暗，时惊弦一直在趁着这个机会观察白清涟。

他试图回忆自己认识过的人中是否有人和白清涟相似。可最终却一无所获。唯一一个有不少相似度的人还是蓝洛海，但如果这么想，就显得更奇怪了。

蓝洛海无法亲自过来，人生修复系统也不允许一个任务范围中出现两个修复者。从一开始，时惊弦就先把蓝洛海的可能性排除了。

他一路观察一路思考，视线很是明显。然而自从问过为什么在意之后，白清涟就没有再追问过他，以至于两人走入议事厅时，小少主的视线还黏在白清涟身上。

教主一连叫了他两声，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啊……嗯，爹？怎么了？”

教主几步走过来，站在人面前看他。

“幺儿，你没事吧？”

小少主忙摇头：“没事没事，计划很顺利。”

教主皱眉，不动声色地抬头望了不远处白清涟一眼。

小少主的神色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原因除了吸引他目光的白清涟，估计也不作它想。

只是被教主重点关注了的白清涟却还是神色异常寡淡的模样，看起来毫无异常。

小少主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的互动交锋，只把自己离开魔教后的事复述了一遍。

从那群魔教教徒中穿过时，他就与伪装成自己模样的廿二换回了身份。加上接到命令的魔教守卫适时放松了对正道弟子的钳制，小少主成功遭到了那些弟子的围攻。所以等之后引诱轩辕南离开，半路遇上闻讯而来的三个皇子之后，他就正好有了受伤不支的借口，顺利被前去援手的白清涟带了回来。

整个计划他们已经反复推敲过，守卫也在第一时间和教主汇报了结果。只不过猜到教主肯定会担心，所以小少主才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爹，我真的没事。”

趁着他说话时，教主又亲自动手将人上下检查了一遍，即使刚刚被抱回来时，右护法已经帮小少主做过了仔细的检查，教主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放心。

指导确认人真的没受伤之后，他才低低地叹口气，握住了小少主的双腕。

“幺儿，你离开时说的那些话……真的吓到爹了。”

“没事的爹……那都是计划，我才不会离开你。”

虽是这么说，可想起真实发生过的悲剧时，小少主不由更加愧疚。他不想再让教主和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里，匆忙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爹，你着急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为保妥当，他们之前计划的是等天黑之后再见面。

教主倒是真的点了点头。

他说：“我打算明日启程，去玄云宗。”

这个决定着实有些突然，小少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问：“……和白宗主一起？”

教主看了白清涟一眼，颔首：“嗯。”

小少主忙道：“我也去！”

教主：“……”

直到教主明显地沉默了一下，小少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两句话听在教主耳中，似乎有些容易引起误会。

他急忙补了一句：“我也想见……见沈宗主。”

虽然这话出口后的说服力和想象中颇有差别，但小少主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跟着去。

他现在不能让白清涟离开自己的视线。

教主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伸手揉了揉小少主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