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吓,哦,不止惊吓,他几乎跳起来。
遂又极力隐藏失措的情绪,半晌,嗫嚅,喃喃自语:
原来,女人也会打呼噜!
她坐在床尾,懒散地,无所谓地拢了拢头发,轻笑:
打呼噜已经很久了。
他不敢置信,瞪大双眼,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她低垂着头,干枯的发梢遮挡微微颤抖的双肩,许久不语。
气氛似乎凝固,他抿了抿嘴,故意干咳了一声,却不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或者转移这个话题,又或者打破沉重的气氛。
他一时间找不到突破的缺口。
她缓缓抬头,脸色平静,只是有些苍凉,幽幽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离家太久了!
他猛地,呆滞。
她的话锋利如刃,刺进他的心口,刹那痛入骨髓,难以呼吸。
她从床尾起身,温声说道:你补会觉,我去弄早餐。
轻柔的声音,略带压抑,又那么平淡,低沉。
他来不及读懂她的情绪,她已经打开卧室门,转身出去。
留给他模糊,单薄,娇弱的身影,任他怎么努力也走不进她恬然淡泊的心。
她走出卧室,倚着一墙之隔的壁柜,想着这些年,每一夜被自己呼噜声惊醒时窒息感,惊恐,还有无助。
只是没想到,昨晚却睡的那么沉稳,那么安宁,任凭呼噜声肆意扰乱彻夜。
思忖着,她的眼眶湿漉漉,微不可闻地叹息。很快,她敛尽眼底的凄苦,卷起衣袖,大步走进厨房。
透过明净的玻璃,看到清爽的阳光冲着她调皮地眨眨眼,且无忧无虑地闪耀万丈光芒。
那炫目的光芒如温暖的天使,融化她苦楚的心,安慰她委屈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