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甘心,笑意盈盈地点头果断承认,语气轻软,却只想要激怒他。
“对啊,就是我!昨夜我可是特意在手上涂满了风麻草的汁液,霁妃跟我一起,手上难免也会沾有。
这风麻草又偏偏只对伤口有奇效,沾染半分都会奇痒难耐呢!
你与她,郎情妾意,即便装得再正经,总还是会有些亲密举动,可不就中招了吗?”
燕北骁唯独只将她最后两句话听进去了,急切开口澄清,“姝姝,孤跟她什么都没有!”
“与我何干!”
盛姝不耐打断,只觉火气更盛,咬牙切齿,又是狠狠重划下他后背。
燕北骁极力隐忍不发,唇角的弧度更是多了些。
“姝姝,你还是在意孤的对吗?”
“混蛋!你曾经折磨我,还想杀了我,我恨不得要你死!”
他既不躲也不阻止,盛姝便继续发泄下去,狠狠再伤害着他的身体,甚至手下更是换了种方式,缓缓重划而下,只为将疼痛放至最大限度!
血液汇聚而下,一大片湿透的血迹,越发的殷红,触目惊心。
盛姝远没有上次刺伤他手臂时的紧张,却也有些无力面对这如同凶杀现场般的血流成河之感。
下手的快意也不过一瞬,随之而来的却是些莫名地沉重。
燕北骁越是这样,她胸口越发憋闷堵得厉害,微喘着气厉声质问。
“痛吗?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不喊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孤觉得痛,你就会开心吗?”
盛姝双目赤红,眼底一阵发酸,却也解气似地笑道,“会!只有你真的痛了,我才会开心!才会身心舒畅!”
燕北骁毫不犹豫地转身,满头大汗,唇色和面色皆如白纸般惨白得厉害。
“姝姝,你真的觉得只皮肉之痛就算痛吗?”
燕北骁满目温柔却也揉杂着丝丝苦涩,下一刻便将她的手握住贴上了自己的胸口。
“不妨换个地方,孤的痛都在这里。
从你在孤面前以假乱真的死去,从孤抱着你的遗体共度两日,才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死去的事实开始……便已痛入骨髓。”
他知道再多解释都是无力的,可他心里十分清楚,一切究其根源也皆是出于爱她!
就是这份无法放手,无法罢休的爱,才会让他变得疯狂又患得患失,甚至一度失去了理智……
盛姝果断抽手,一脸冷漠,“迟来的深情本就比草贱!更何况还是你这种阴险毒辣的狠角色!你有心吗?假惺惺!”
“孤知道你不信,那这次就别手软,从这里刺下去。”
燕北骁轻轻闭上双眼,坦然将胸口挺了起来。
片刻的沉寂静默。
“好了,游戏结束了,替你诊治许久,我也乏了。”
盛姝随手将沾染血迹的金簪丢在了地上,拿起锦帕擦了擦手也丢了下去,一脸平静地拉开被子,又侧身躺了下去。
他既没底线,那她又何必忍着那份快要将她憋疯的怨念。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只是终究还是没能逼他先摊牌,亮出那可以轻易逼迫她服软的砝码来……
盛姝很是不屑,今日谈不成的条件,或许于他而言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燕北骁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唇角微扬,眼底既有痛色,又交织着无尽爱恋,俯身而下靠近她的头侧,低声温柔似水。
“孤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早点休息,明日孤来叫你起床。”
盛姝皱眉,随手将被子拉至头顶。
夜幕沉沉。
笼盖了所有,也无声吞没了所有徘徊暗夜里的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