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带领几位老臣手举高香,对着香案一阵慷慨激昂高声祈雨,随后又躬身行礼,虔诚得像个信徒一般。
可盛姝最清楚,他根本不信什么鬼神,多年前他就曾说过,“鬼神多存于人心,倘若心如止水,便四大皆空。”
那时候她还曾笑着打趣,问他日后不会是想去当和尚吧,记得当时他似乎是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回了句。
“那你可愿意日日都住到寺庙?”
盛姝此时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变了味道
莫非他真的很早就对她存了其他心思?
不,她并不能相信,她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进去两次!
“姝姝,在想什么?怎么发起呆来了?”
燕北骁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她面前,盛姝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没什么。”
再看向祭台,一群和尚正走了上去,席地盘腿而坐在宫人放置的蒲团位上,开始诵经敲木鱼。
一阵低沉的细碎声音汇成一片,若一根绳索,不自觉就将人引入庄严肃穆的神圣之境。
燕北骁并未像在宫中那般去牵她的手,这种场合,面上总是端着十分正经严肃,只话说得格外柔和。
“他们会在此日夜念经,直到祭祀仪式结束,孤先带你回去用膳。”
宫人们自觉收起耳朵,藏起嘴巴,只敢在心里默默惊叹着。
盛姝有些惊讶,“嗯?祭祀不是需要三天?他们不要吃饭喝水吗?”
“高僧都会入定,为苍生祈福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本就为祭祀而生。”
盛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的意思不就是得死扛着……
再看向那群和尚,有些错愕,真的会有人三天不吃不喝可以在这里一直念经?
“姝姝,每个人的使命不同,倘若此次祭祀途中临时下雨,便可提前结束,这也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结果。”
盛姝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分明格外晴朗,怎么可能会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也不知该怪大自然的旱灾带来苦难,还是该慨叹大众无奈之举下的一颗诚心。
盛姝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眼,小声念叨,“倘若时空都可颠倒,信女也相信万物皆有灵,只求一场甘霖滋养大地,以解灾民之苦。”
燕北骁眨了眨眼再看,刚刚那处从她指尖发出的浅淡金色光晕,似乎如片刻的梦境幻觉般,已然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立在正午的太阳下有些久,眼睛都花了吧
二人再回到房中,桌上摆着几道素斋,看着也是十分精致,色泽鲜亮可口的样子。
燕北骁也不再端着了,抱着她不愿撒手,十分感念她在树下的祈福之举,总觉某些时刻,她的心定然是与他一处的。
祭祀的过程是枯燥而乏味的,可燕北骁作为一国之君却必须守在一旁,行礼续香火,身沐佛法。
盛姝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一天过去了,她除了在一旁傻站着或坐着,好像也没她什么事了。
作为嫔妃举止又不能太过分,被一群人看着,简直比在宫中更无趣!
晚上被燕北骁拉着无精打采的随便吃了几口晚膳,盛姝只反复强调自己困了,便头也不回的逃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了云若的事牵着,盛姝只盼着快些回去。
“娘娘,奴婢来给您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