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当然想了,可是娘亲说过人死不能复生……”
南辞目光始终打量着他的神情,甚是不解。
随后轻叹了口气,拿起他刚刚递过来放在矮桌上的锦帕,举起到他面前。
“你别哭了,快擦擦吧,做人可不能这般,得不到就哭怎么行呢?”
燕北骁唇角轻扬起接过,紧握在手中,“谁说孤哭了,孤这是高兴,孤就知道……”
说着便有些哽咽地低下了头,眼泪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点点滴落在蓝色锦衣之上,云丝织就,晕染出更为显眼的水渍。
南辞无奈,算了,娘亲说过宽以待人,他都这样了,若还计较倒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就是了,以后你这脾气得改改,也收敛点。”
“好,孤都改!”
燕北骁抬头,面上的笑意更多了些,眼泪却并未少半分。
南辞看不下去了,从他手中拿过丝帕,轻轻给他擦着。
燕北骁感动至极,一脸慈爱之色,“阿辞,若是此时你的爹爹回来了,你可愿意认他?”
“啊?”
“阿辞,倘若孤就是你的爹爹呢?”
南辞立时一阵失望,“你怎的如此执着?你若真心喜欢我娘亲也该在她那里想办法,她若不同意,你又如何当我爹爹?”
“孤说的是真的!多年前,你娘亲和爹爹有了些误会,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到如今孤才将你们都找回……”
“你的故事倒编的很不错,只可惜我也不再是三岁的小孩了!我已经四岁了!而且我娘亲说了……”
燕北骁眉间敛着些许苦涩,也是不愿继续再听他重复着那些爹爹已故的话。
“阿辞,你娘亲是否除了告诉你爹爹不在了,从未跟你提过爹爹的其他事情对不对?”
南辞还是不信,矢口否认。
“才没有!娘亲说过,爹爹是个十分俊美的男子,又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嗯……从前还在朝中做过官,很厉害的!”
燕北骁有些出乎意料,“她真是这般说的?”
“嗯。”
南辞很坚定的点头,燕北骁明眸闪烁,若一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满足、窃喜,眉眼间掩不住的欢欣。
“你笑什么?娘亲夸的是我爹爹,又并非是你!”
“爹爹只是没想到,在你娘亲心里,爹爹还算是个不错的良配!才一时喜不自胜!”
“你才不是我爹爹!”
南辞起身不想再理他,说了半天又绕回来!
“来,阿辞。”
燕北骁也跟着起身,浅笑着将他抱了起来,走到一面铜镜前。
“你又想做什么?”
“你看镜子里面。”
燕北骁将他放下,却也不舍得撒手,贴着他的头侧,二人靠的十分近,倒是显得突然亲昵起来了一般。
南辞并不排斥,却总觉有些奇怪。
“里面不就是你跟我。”
“你仔细看,是否觉得我们二人也长得极为相似?”
南辞盯着铜镜细细又再看了遍,不觉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他说的倒是不假。
“可那又如何?娘亲说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燕北骁无语,心里却莫名升起丝被儿子夸赞的幸福感来。
之前盛姝的冷漠疏远和决绝,二人始终难以修复的感情,他还一度以为若是想要有个孩子定然遥遥无期,难如登天。
谁知这一天竟来得这般猝不及防!从天而降一个这般大的孩儿!
可他从未尽过一日父亲之责,心里也是愧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