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说睡就睡了,燕北骁便再也没有了亲近她的理由。
二人无端陷入漫长的沉默,似乎夜也因此变长了许多……
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有些朦胧。
盛姝便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刚替南辞掖好被角,一转头,燕北骁却也坐了起来。
二人相对无言,直到燕北骁亲送她上了出宫的马车。
角檐垂挂而下的水润丝绦微微晃动,车轮不紧不慢也转动了起来,背后的车帘微微起伏。
燕北骁望眼欲穿,却也始终没有看到车帘有一角的掀开,渐渐地心似跌进了冰窖。
有个念头几欲跳出,不断唆使着让他做一些随心而为的疯狂之举!
燕北骁一再秉持着理智和清醒,直到目送着马车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
毫无预兆地,他忽然慌不可及地跑着追了上去。
此刻,燕北骁也完全顾不上什么一国之君的威仪,若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心只为奔赴挚爱。
马车突然适时停了下来。
云九就知他不舍得,故而才吩咐人将马车赶得十分缓慢,不想他果然还是要追上前来。
“为何停下?”
盛姝掀开车帘询问,顺着云九的目光,便见燕北骁从马车后方正大步而来。
云九不答,盛姝立时皱眉。
“君上应是为天下人作表率,难不成还打算食言?”
燕北骁摇摇头,微微喘息,立在马车旁定定地望着她,眸光灿若星芒。
云九一个手势,护送的便衣侍卫便立即撤离去往前方,尽数背对此处。
盛姝不耐地催促,“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快说!”
燕北骁抿唇不答,却是去了马车前方。
盛姝看去的下一刻,燕北骁便身手敏捷地掀开车帘跳了上来。
盛姝吓了一跳,“你突然上来做什么?快下去!”
“姝姝,无论日月更替,斗转星移,也不管你认定我在你心里是如何的不堪,我都还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此生唯一的挚爱!
我思慕你,心悦你,也认定了你,这一生都会等你……”
燕北骁气息急促而紊乱,像个楞头小子迫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盛姝有些没反应过来,很是诧异,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要走了,你快下去!”
燕北骁并未得到她的任何回应,甚至连拒绝的表态也没有。
她就只是赶他走……
他的心里很是堵得慌。
“姝姝,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其他话想跟我说吗?哪怕跟我好好道个别也好……”
“不需要!请你下去!”
盛姝态度强硬,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移了开来。
燕北骁心下一沉,欺身而来便将盛姝堵在马车的角落,红着眼,用微微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叮嘱。
“姝姝,在外面记得要好好吃饭,开心一些,再也不许一个人哭了,若是想我……想阿辞的时候就寄信回来,好么?”
盛姝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随口敷衍应着。
燕北骁虽举止强势,语气却异常柔软,带着些许恳求。
“姝姝,能不能最后再看我一眼……”
盛姝不答,却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