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厉澜再低头下去更靠近些,却偏偏看不出任何他想看到的情绪。
“你还敢骂孤?孤是一国之君,手握大权,轻而易举,又为何偏要二选一?”
“因为君上本就不好女色,若是心动也早在宫外都心动了,又岂会等到今天?
君上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有用之人却是要费一番功夫也未必难寻的。”
盛姝坦然抬眸,即便近在咫尺,也丝毫不见慌乱之态,尽管一颗心已经紧张到狂跳不止,恨不得立即推开他抽身。
可她心里很清楚,面对一个只手便可掌控一切的主宰者,她的反抗无疑只能是螳臂挡车,无用且无意义。
谌厉澜若真的决意要做什么,她也根本无从拒绝。
她在赌,赌一个君王的理性,赌注唯有豁出去自己,得以赢得一丝回旋余地。
“姝姝这般聪明,应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孤为何就不能破例也心动一次?”
谌厉澜虽心有打算,却也并不打算这般轻易就罢休松口。
“君上并非不能,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后宫女子向来多生嫉恨,君上想必要比我见得更多些,到底值不值得,君上可要想清楚才是。”
“狡猾,巧言令色!孤的后宫要是多收几个同你这般的女子,日后还如何能安眠?”
谌厉澜似是不屑的转头,却也放开了她,不稀罕似的暗暗使了点力道,将她推得远了些。
心中还是不觉添了些许难以名状的失落和恼意。
面对他的亲近,若非是她定力惊人,佯装得过于好,那便只能说明,她对他毫无想法。
所以,以往那些似是而非的欲擒故纵,或许原本就是她发自内心和下意识的不愿罢了
谌厉澜向来心思细腻敏感,凭借一副非比寻常的洞察力,成就了许多。
此时却也因此让自己陷入了一些陌生,而无法理解的自我怀疑意念之中。
而这些的来源,皆是因为面前这个让他无法琢磨看透的小女子。
“既是可用,那便得向孤证明,而非只是耍耍嘴皮子就作罢。”
谌厉澜自然知道她滤水时的作为,可美人计既然用了,若想全身而退,又岂会这般容易?
区区三言两语还不足以打消他的疑虑和继续试探。
盛姝暗暗松了口气,略加思索便有了主意。
“不知君上可听过点水成冰?”
谌厉澜有些不解,试探性问道,“难不成姝姝还有这等本事?”
盛姝轻挑了挑眉,眼底的狡黠,立时生动了整个表情。
“君上不妨试试看。”
谌厉澜半信半疑,却也更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盛姝需要时间去准备,便先是退了下去。
谌厉澜望着她翩然的身影,只觉似乎有些话憋在心里要说,可动了动唇,还是未叫住她,将所有的情绪隐了下去。
藏冰阁。
顾名思义,还真就是宫里专门设立的冰窖,准确来说应是冰室。
内里专门储藏有足量的寒冰,常年不化,主要用于夏季宫殿降温,以及做一些清凉小食消暑。
宫人在前面带路,一条石阶弯曲回转通往地下。
一进来便觉气温骤降,盛姝不禁搓了搓手臂,脚下也是更快了些。
“姑娘,里面着实太冷,不如就让小人放进去便可。”
盛姝拒绝,这冷藏和冷冻可有最直接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