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厉澜有些始料未及,惊叹到不可置信。
事实胜于雄辩,盛姝微勾着唇,将断开的琉璃瓶递给他。
肉眼可见,琉璃瓶断开的两端边缘皆是平整光滑。
如此轻而易举,即便是他人使用工具,都未必一次能做到这般在不损坏瓶身的情况下,还如此干净利落。
谌厉澜抿唇不语,立在原地出神,默默思索着这种奇特而神秘的切割之法,却始终难以理解和参透。
“君上,高人之技,又岂是我等凡人能参悟其中玄机的?
能跟随他学上个凤毛麟角,便也是极大的造化了,虽不足以成就什么朝堂大事,却也偶有柳暗花明之用。”
盛姝深有意味地望着他。
谌厉澜极其聪明,有的话点到为止便也够了。
点水成冰在前,切割之技在后,就只当是投石引路的加成了。
“司礼部的右执女官除了负责宫中的一应繁杂礼乐规仪事务,更有外出采买之责,姝姝可是想方便出宫?”
谌厉澜似笑非笑,语气温和,却直击要点。
盛姝十分坦然地点头,“当然,宫里待久了自然是偶尔想要出宫放放风的,君上不会连这般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吧?”
她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答案,谌厉澜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却也并不愿被一个小女子牵动着情绪。
“无论何地,皆是有能者居上,姝姝当真想要做这右执女官?”
谌厉澜相信她定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这其中的复杂,她又真的了解多少?
司礼部根据事务的职能,设有左右执女官各一人,右执女官职权更高,负责的要务略重些,身份自然也比左位尊贵。
在宫内,能当上女官的女子,过人的手段和才智自是不必说的。
只是费尽心思才爬上的位置,此时若贸然有人顶替右位,那这左位又如何能甘于这小女子之下?
盛姝坚定地点点头,“臣下绝不辜负君上的一番提拔,只是当下这右执女官让位之事,还望君上能授予臣下职权,交由臣下亲自妥善安排便好。”
她又何尝不知宫内难混,可再难混,总还是可以借力打力的。
而手上毫无职权,那才是真的任人宰割,可怕至极!
谌厉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姝姝如此心急,都自称臣下了,孤还能不应吗?”
盛姝就是猜到了他这副弯弯绕绕的筛子心眼,才故意一步步引着他走上这条道的。
当下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了。
谌厉澜同样也想借机探探她的底,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不了解的。
只是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她被那些不好惹的女子欺压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一如当日她跪在他身前,将阿辞托付时的柔弱姿态……
谌厉澜莫名地有些期待,却也更生出了些想要拥她入怀的丝丝渴望来……
“臣下谢君上。”
盛姝在他抬手的那瞬便恰好后退两步行礼避开。
谌厉澜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眸色微动,浅笑道。
“照着芽儿的公主扮相,再配上这镜月国进贡的流彩贝珠,更是相得益彰,孤还是觉得姝姝这般光彩照人更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