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生性凉薄,自私地只在乎自己!你在宫中的位置,手中的荣华富贵,哪个会不比孤重要呢!”
“那些也是母后为了护住你啊!若非让你父王放下戒心,他又怎么肯封母后为娴妃?母后又如何能为你谋得半分支撑?”
王太后泪流满面,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是之后,母后却发现自己低估了王宫里的权势斗争,你的对手太多了也太强了!母后始终无法给你最好的庇佑……”
谌厉澜眸色深不见底,“所以,母后就不惜给孤下毒,先于他人谋害孤,对吗?”
“澜儿,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谌厉澜眉间微蹙,深吸一口气,一阵厌恶不耐,也是不愿再听下去了。
“告诉孤,赤尘带盛姝来宫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
“母后是真的不知道啊,原本只听闻医毒仙是位闲云野鹤的高人,才向他求药,只为让你避过那些尔虞我诈的权势斗争啊……
如今他的徒儿留在宫中,不都是澜儿你的主意吗?”
王太后只觉十分冤枉。
当日,她分明是在窗外听闻澜儿和一位谋士谈论起假病争权的谋思,又提及有位医毒仙或可行此举。
而她找上医毒仙寻得蛊毒,也不过是为了计谋更真实,从而帮自己儿子完成大计罢了。
王太后清楚谌厉澜的性子,从小便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却偶有气盛意气之举,正好借机压一压打磨下心志,也未尝不可。
如今事成,赤尘也兑现承诺适时出现,制造出被神医治愈好的假象,便皆大欢喜。
本以为这样的秘密便可永远埋藏,可谁知盛姝的留下,让王太后日夜难安。
这才私下让苏合心多番去打探赤尘的下落,又不放心地去再查了关于蛊毒的书籍记载。
终还是先露出了破绽,被谌厉澜发现……
王太后此时只觉有口难辨,若是再多说窗口偷听之事,只怕更是被谌厉澜所诟病。
当下,除了说出下毒之事,便再也不能多言半分了!
谌厉澜轻笑转身,背对着王太后,看也不愿再看她了。
“好!母后总是有理由,什么事也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孤就不该抱有那些不值一提的期待,还妄想能得到母后的一丝真心相待,呵呵,竟从来都是奢望罢了!”
“澜儿……你……”
王太后张了张口,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又真的会信吗?
他从来都不知,一个后宫女子的艰难……
于她而言,夫君和儿子也同样是君王和王子!
谌宗彻生性多疑,又生了一副偏心肠。
她多年的藏拙谋划,表面的凉薄,以及那藏于心底,不敢多加表露和宠溺的那些深沉的爱……
到头来反倒是让母子离心……
“来人!带下去!母后近日身子不适,也不必再礼佛了,就留在泰康宫安心养病吧。”
地上的苏合心已是不动了,被两个宫人架起拖了出去,留下一道血腥印痕。
王太后闭了闭眼,不再多言,唯有先离开此处。
佛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盛姝并不能确定谌厉澜是否也离开了。
她很想看看,却依然胆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
“拜佛有什么用,连自己儿子都不爱的母亲,还妄想得到保佑,真是可笑至极!”
下方传来几句低沉呢喃,接着便是一阵透骨笑意,悲凉哽咽。
谌厉澜是……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