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的话并不明朗,所谓的安排,也许是指对弈,又可以是指特意安排盛姝的出现。
全靠对方如何理解,更是一种晦暗不明的试探。
修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望着他的脸不禁蹙起了眉,还生出了些许担忧之色。
“骁儿,看你这面色有些不大好,可是生病了?可否请太医看过?”
“并无大碍,王叔还是先坐下说话吧。”
燕北骁垂眸,不动声色轻啜了口清茶。
“骁儿,听闻剩下的几国皆是不战而降,王叔可要恭喜你才是,如今整个九越统一,都归为我南陈所有,你便是这天下霸主了!”
修竹坐于其下,喜形于色,似是特意前来恭贺此事。
“孤还要感谢王叔特意送来那幅九越江山图,让孤为天下免于战乱才不得不收复这大好河山,既是要统一,那便必得全都囊括其中。
能否成为霸主,孤并不在乎,只愿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便是孤所希望看到的。”
他既要兜兜转转,燕北骁便陪着他绕,也并不急于一时。
“那是自然,只是刚收服的诸国涉及到的政务定然也是颇多的,你虽年轻有为,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王叔此次前来,一来是道贺。
二来是为着先王的嘱托,今日看你又是身子抱恙,想来近日定是辛苦非常,我既身为王叔,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修竹自是不会一直跟他绕下去,该进入的正题,他从不耽误。
很好。
燕北骁唇角微扬,意料之中。
“有劳王叔费心了,孤近期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之感,王叔若肯来相帮一二,孤便可以安心了。”
二人在司政殿待了良久。
燕北骁随后便下了一道旨,亲封燕衡为摄政王,辅佐政务。
燕衡,燕北骁的十一王叔,先王之时便自请做一个闲散藩王,虽有封地在湖州,却常好四处游山玩水,性情洒脱,广结天下好友,美名在外。
修竹便是他云游在外的称号。
一个口口声声无心权势之人,如今却又特意为了权势再次回来。
燕衡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打着辅佐,为君上分忧的旗号,坦然住在了王宫之中。
晚间,一场宫宴安排在了挽清苑。
盛姝特意一袭华服,以王后的身份主动陪同燕北骁出席。
为的便是见上一见这位突然杀出来的摄政王。
一个不断搅乱局势,又能帮着南陈的人,当下正是坐收渔利的大好时候。
除了燕北骁的这位王叔,怕是也再无人会在此时冒头来收割这波韭菜了。
席间众位大臣推杯送盏,一面恭维燕北骁功绩卓着,一面感念摄政王德行无双。
盛姝听得直犯困,忍不住抬起衣袖掩面打了个呵欠。
手背上一阵温热,燕北骁正握住她的手,侧头询问,“可是困了?若你不喜这种场合,就先回去休息,孤待结束了再回去陪你。”
盛姝冷冷地抽手,并不打算搭理,随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