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并不意外,却是抬脚便上前,坐上了燕北骁的专属坐榻。
二人一时间平坐于此,再不用什么昭然若揭,原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骁儿可是说笑了,那丫头不是你的心头挚爱吗?本王不过是帮着自己的好侄儿促成一番好姻缘罢了。
你看看如今,她不也好好待在你身边了,还为你诞下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燕北骁轻转着手中的小杯,眼波流转间,眉眼晕笑。
“是,的确,若非王叔的有意安排,孤又如何能失而复得呢?”
这世间又哪来的什么巧合,茫茫人海就能恰好遇上……
燕衡一副过来人的慈善神情,掌心轻轻落在燕北骁肩头,继续劝道。
“骁儿,这王位也不好坐,世人只道这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滔天的权势,可谁又知晓其中的艰辛和日日操劳呢,你也累了,不如就趁此机会,让那丫头好好陪陪你,也弥补一番那些年心中的遗憾。”
“不过是假意罢了,王叔又何必还要孤自欺欺人呢?”
燕北骁冷漠移肩,随手拍了拍肩头,似是嫌弃被他碰脏了一般。
燕衡有些无趣,却也乐于循循善诱。
“可那孩子总是你亲生的,他身上可流淌着你的血脉,还日日唤你一声父王,骨肉亲情,血脉相连,这可做不得假。”
“可王叔也应当心知肚明,若没了阿辞,即便是坐上了这王位那也是后继无人呢。”
燕北骁随手理了理衣袖,恰到好处的云淡风轻。
“你”
燕衡气得甩袖,总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轻易失去那些伪装极好的风度。
可他也非圣人,这积压多年的恩怨,早已化为抹不去的恨意,一经触及,便唯有天崩地裂地倾泻而出!
“骁儿也别忘了,本王可以善待他,也可以哦,对,就同你这般,去照顾那身子羸弱不堪的孩子,毕竟王室的孩子,体弱,又多思念父亲,常年缠绵病榻也是有的”
燕北骁面无表情,手下却重摔出掌心的小杯。
侧头之际,一双眼若鹰隼般迥然深邃且冷寒,直透着股肃杀之气。
“那便让孤看看,王叔的实力,能不能撑得起这南陈,甚至整个九越!”
燕衡太阳穴微微跳动,牵着一双眼睑都似是多了些肌肉的波动。
“骁儿如此说,可是要与本王抗争到底了?”
“孤都能收服整个九越,还怕区区一个乱臣贼子不成?”
燕北骁气定神闲,也丝毫不妨碍一身君王威严,掷地有声地话,将二人的处境和关系直接挑明。
乱臣贼子一旦出口,便没有了任何余地。
燕衡惊而起身,虽是有些诧异燕北骁的固执,却也能够理解他此时的挣扎。
而他,也并非毫无准备,只不过是不想轻易选择这种方式罢了。
“那骁儿可有想过,自己今日能否完好走出这扇门?”
“哦?这孤倒还真没想过,不知王叔有何好手段?”
燕北骁抬腿便悠闲放于燕衡身侧,织锦水泽金丝履正踩在他刚坐过的位置,慵懒美艳至极。
看在燕衡眼中,除了挑衅,毫无欣赏的心思。
“骁儿,你别逼本王,本王要做的事,没有人拦得住!此时若有人阻拦本王,那便是下场。”
燕衡目光缓缓落至一旁早已不动的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