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无辜,骁儿难道想让他失去父亲的同时,也一并失去母亲吗?”
燕北骁的怒意直冲于顶,生平最恨的便是威胁他之人,更何况还用他的姝姝和阿辞来威胁他。
手下稍稍翻转,锋利的剑刃便在燕衡的脖颈上留下一条半指长的口,溢出丝丝血渍。
“说清楚点!孤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燕衡倒吸一口气,面色瞬间煞白一片,说不怕死是假的,可此时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只要骁儿还按王叔之前的提议,王叔便答应你,可以给那丫头解药,否则,那丫头只怕活不过三日了”
他今日敢来此逼宫,便就是做了十足的打算。
那丫头有句话说的没错,他从始至终都不可能去全然相信任何人,所以在上次送人参之时,便在锦盒上涂有催发蛊毒自爆的药粉。
倘若她今日毫无异心投诚,他还能在达成目的后,延缓发作,暂且留她一命。
如若情况有变,盛姝也依然会成为他要挟燕北骁的砝码。
燕北骁若执意不肯就范,就得眼睁睁看着心头挚爱再一次死在他面前,之后也仍然无法摆脱自己命数已尽的事实。
即便是死,父债子偿,燕衡也势要在燕北骁这里报了这些年的仇怨!杀人前也要诛心才痛快!
燕北骁有些迟疑,缓缓回头望向盛姝,那双若星辰的美眸中有探询和千万次无声的否定。
盛姝抿唇一言不发,却带着股浓重肃杀之气而来,立在燕北骁身后,缓缓贴上他的后背,再握住他的手。
眸色微动间,推动着燕北骁的手,手起刀落,霎时间燕衡脖颈的血源源不断涌出。
燕衡满眼不可置信,眼球都几乎要瞪了出来,可猝不及防下被割断咽喉,他除了发出“呃呃呃”的声响,再无法多说一句了。
盛姝学过医术,再清楚不过哪些地方可以一击毙命。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燕衡无法承认这生息的骤然流逝,砰然倒在了地上,尽管用手掌捂住伤口,可依然无法挽回什么,只一双眼死死盯着盛姝。
这似是死不瞑目之态,也如蕙贵妃当时恶毒诅咒她的神情一般,恨毒了她,一心只想要她死!
盛姝咬牙切齿地也回瞪着燕衡,一张小脸早已煞白不堪。
要她死的人,无论是谁,也休想好好活着!
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她都有些恍惚。
当被包裹在一片温暖的怀抱中许久,盛姝才逐渐从麻木中回过神来,双眼不可抑制地泪流不止,双腿也有些发软,身子微微颤抖着。
偏殿中,燕北骁抱着盛姝在月窗下温柔安抚着。
“姝姝,别怕,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盛姝此时似变得格外脆弱,也紧紧回抱住燕北骁的腰身,从小声低泣转而成为嚎啕大哭,全然沉浸在一股悲痛情绪中,无法自拔。
燕北骁却也并不多言,任由她发泄下去。
他就只是默默轻抚着她的后背,又拆下她发间的金钗,松散下一头青丝,温柔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