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谁要跟他重修旧好了?”
盛姝扁着个嘴,云九这人还真是说变就变了,就这难怪他主子什么都看穿了猜透了,一点藏不住事!
燕北骁轻咳一声,已经略沉下来的脸色,无声催促着。
云九忙识趣匆匆下去请人。
多此一举!
盛姝懒得折腾,将头转至他胸口,干脆不理燕北骁了。
燕北骁轻唤,“姝姝”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稍后,一位书卷气的宫服男子进来复命,三十出头的年纪,白皙的脸庞,端正的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容貌,有着中规中矩之态,身子略有些单薄,看着分明是一位文官。
燕北骁此时还是抱着盛姝立于月窗下,丝毫不避讳,好像也不担心失了君威的事了
盛姝挣扎了下,他竟无赖似的不肯撒手,罢了,一起现眼吧!
盛姝有些诧异地望了眼来人,刚刚不是说什么神医来看看吗?
就是他?
不过转念想来,以燕北骁的缜密心思,此举也并不奇怪,若非身边安插有隐着身份的医者,只怕今日死的可就是他了
文正神色如常,半垂着眼睑,并不随便探查其他与自己无关的事,只管坦然上前。
燕北骁这才抱着盛姝坐了下来,依然还是将人捞在怀中,抓着她的手腕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文正覆上一层锦帕,才搭上号脉,神色无波无澜。
盛姝见多了医者号脉时的情绪变化,这人给她号脉却如此平静,甚至让她生出些错觉来,好像一切都安好
燕北骁见他收手拿下锦帕,便立即急着追问,“王后身子如何?”
文正轻轻摇了摇头,“无解,最多只有两日可活。”
一道晴天霹雳,燕北骁只觉人都有些不清醒起来,几乎是怒吼质问道。
“你不是神医吗?无解就不能配置出可以压制毒性的药物吗?”
“好了,不要难为别人了,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
盛姝只觉耳边有些吵,不禁抬手揉了揉耳蜗。
文正此时眼中倒是多了丝波澜。
“浮生万象,万物缘起缘灭终有时。”
“先生说得在理,多谢,还是请先生先下去吧,免得无辜受了本宫的牵连。”
盛姝此时面上多了丝难得的松释笑意。
这一世本就算偷生,缘起,也总会灭的。
文正微微颔首,便浅笑回应退了下去。
燕北骁的心跌入谷底,只觉整个人都悲从心来,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噩耗。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
而且燕衡明明说了三日!为何文先生诊断之后就只有两日了!
这该死的时间是被偷走了吗?
连多一日也不愿施舍给他吗?
燕北骁定定地望着她弯成小月芽似的明眸,此时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心不在焉的。
“姝姝,孤想要陪你一起”
“这个时候就不要骗我了!五年前与当下也并无太多差别,没有我,你身边也总还是会有别人”
盛姝垂眸轻笑,却总有一种心酸的感觉,眼眶似是通着心窍的,竟也变得有些发酸。
说来好像是自己真想哭似的,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