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狼狈不堪的回到了县衙大堂,身上挂满了菜叶子,鸡蛋壳,一个绿色的菜帽子流淌着黄色的蛋液,在头顶已成雏形。
在大堂等候的范建一看钱师爷的这副好似从饭桶里捞出来的尊容,就知道钱师爷失败了,关切道:
“钱师爷,你,你没事吧?”
钱茂才心有余悸,拍拍胸脯,庆幸道:
“没事,吓死我了,幸亏扔的不是板砖!”
范建本想自己出面说服百姓,闻听此言,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初到县府,刚树立一个清官的形象还未热乎,就被曹正春那个娘娘腔给毁于一旦。
这么多百姓集体请愿,声讨自己和曹正春,一个厨子出身的商贾,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这是范建所万万没有想到的,这要是闹到太原郡,本就对恩师有成见的李渊定会死咬不放,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范建甚至冒出一个没来由的想法:
如果这个厨子振臂高呼说造反,那么……。
有道是法不责众,即使守将王铮带领两千守军到了又如何?难道自己还能下令逮捕或屠杀吗?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己连个毛还没捞着,看望孤寡老人反倒搭出去不少,亏大发了!
曹公公,我靠你二大爷,不行,事情是你捅出来的,凭什么让老子给你擦屁股?
范建充分继承了恩师宇文化及“有福我享有难你当”的做官衣钵,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范建转身来到钱茂才近前,拍拍钱茂才的肩膀,诚挚道:
“钱师爷,你历任两届师爷,能力有目共睹,真乃百姓之福。”
钱茂才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感觉自己这匹老马遇到了伯乐,有些受宠若惊道:
“大人过奖了!”
话锋一转,范建接着道:
“呵呵,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钱师爷,麻烦你再出去一趟……。”
……
范建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一招祸水东引把门口的请愿百姓都引到了驿馆,只是苦了钱师爷,头顶多了一个大包,因为,这次真有扔板砖的……。
百姓退去以后,范建也没有闲着,开始紧锣密鼓的搜集张一鸣的“罪证”,因为说白了,祸水东引只是缓兵之计,问题的症结在于没有坐实张一鸣的“罪证”,只是给他胡乱扣了几顶帽子,真要是坐实了,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百姓亦无话可说。
同时,范建暗中命人敦促宇文拓和杨智才两人,加快计划进度。
……
驿馆。
曹正春正在惬意的泡着花瓣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在给曹正春搓背。
木桶冒出的热气,让整个房间若隐若现,宛若仙境,曹正春心情大好,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等把张一鸣定罪以后,就把酒坊“卖”给宇文拓,到时自己把皇帝指定琼酒为御酒的圣旨拿出来,再带着李渊意图谋反的“罪证”回京复命,就完美了!
曹正春抹了一把脸,突然,右手抓住正在给自己揉肩的那只手,左手兰花指一翘,笑吟吟道:
“小刘啊,你的手艺不错,杂家喜欢的很,你愿不愿意跟随杂家一起入京?”
搓澡工叫刘蒙,是个小白脸,专为县府的贵妇“服务”,这次是被“逼”而来。
从一进这个浴房开始,刘蒙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断过……,特么的给女人搓澡是一种享受,给一个公公搓澡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听这个没有棍棍的阉人邀请自己入京,刘蒙的脑海中浮现了恐怖的一幕:
五六个如狼似虎的大汉把自己摁到杀猪的案板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拿着一把大号的剪刀,狞笑着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