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笑死个人了,春生家的那个新媳妇顶顶的废物,挑担水一路洒,到家就只剩半担嘞。”
“迎新嫂,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娇小姐,跟咱们这些农村乡巴佬可不一样的啦。能挑水就不错的,你瞧隔壁村那个城里来的,嫁到张家三年都没出过几次门。听她婆婆说呀,整天就在家里蒙着被子睡大觉,躺着等人叫吃饭嘞!”
“哎呦呦,这城里来的女子了不得,全都是要人供着养的。也亏得春生有本事,不然连媳妇都养不起嘞。”
沈枳瑶就是在这阵阵调笑声中摇摇晃晃的挑着半担水爬上半山腰的。原主才十七岁,力气本来就小,从出生开始就没干过体力活。
她一朝穿到八零年代文中,成了男主这个不甘寂寞抛夫弃女跟人私奔气得男主那常年病痛缠身的老母亲一命呜呼又利用儿子给男主骗钱反被男女主狠狠打脸送进监狱判了无期徒刑的恶毒前妻。
就真的让人恨不得当场去世。
这些中年妇女凑在一起说的都是地方话,沈枳瑶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从这些女人的眼神和表情中,可以看出来这些女人在笑话她。
但那又如何呢?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存,还要对男主的家人好,以避免原文中恶毒前妻的悲惨命运。
于是,她冲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们笑着点了点头就挑着水继续往上走。身后又传来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调笑声,沈枳瑶轻笑了一声,颇为无奈。
男主家住在半山腰上,河流和水井都在山脚下,想要挑水吃就得去山下挑,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小路弯弯绕绕的也就三百米左右,要是距离再远一些,沈枳瑶就真的撑不住了。
推开竹门,她刚走进用竹子围起来的院子中,就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刻意压低过的咳嗽声,她连忙将水倒入水缸中之后,就端起早些时候烧了放到温热的水往屋里去。
就见男主的母亲张翠花趴在床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连忙将温水递过去,沈枳瑶温声说道:“妈,您感冒还没好,先喝碗温水,歇会儿我去给您熬碗姜汤喝,睡一觉捂一捂汗,很快就能好了。”
“瑶瑶,委屈你了。”
张翠花感动又愧疚,眼眶一热,拉着沈枳瑶的手哽咽道:“春生跟你才结婚没几天就出去跑活了,我又总是生病干不了活,还要你照顾。你个城里来的姑娘啥农活都得学着干,什么都要你操劳,真的是委屈你了。”
张翠花痛惜不已。
她这个儿媳妇是儿子突然从城里带回来的,啥多余话没说就结婚了,结婚后没几天儿子就跟人出去跑活,一去三个月都没再回来。
她丈夫早逝,小儿子今年才十一岁,闺女也才十三岁,根本干不了太多活,她身体这几年日况俞下,总是病蔫蔫的,只能守在家做点饭吃,山上的田地是一点都碰不得的。现在又是播种季,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自己这个城里来的儿媳妇身上。
可没办法啊!
她们农村人,就靠种点粮食过活了,她就算再痛惜,也说不出让媳妇啥也不干的话来,一大家子还等着养活呢!
“妈,没事,不委屈。我嫁到这个家里,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您这样讲,可就见外了。”
沈枳瑶笑着将水递到张翠花的嘴边,笑道:“妈,喝点温水吧!等您喝完躺下我就该去做早饭了,等会儿小弟和小妹也该割猪草回来了。”
家里还喂着三头猪和十几只鸡,男主妹妹王夏果和弟弟王秋收一大早就出门去割猪草了,再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一头猪是准备过年杀了熏腊肉吃的,两头是准备卖了给王夏果和王秋收上学用的,都金贵得很,每天都要给喂得饱饱的,还要照顾猪不生病,每天的猪圈也要打扫干净。
这些活儿,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就穿书而来的从未干过脏活累活的现代美少女来说,真的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比让她去山下挑水还让她难以忍受。
毕竟猪粪是真的又脏又臭。
但是没办法啊!
这一家老弱病残的,唯一一个可以用得上的劳动力一出门就三月未归。
她沈枳瑶也很惆怅啊!
她刚煮好疙瘩汤,王夏果和王秋收的声音就在院子门口响起了。
“妈,嫂子,我们回来了。”
“好香啊!嫂子今天煮了什么好吃的啊!饿死了,煮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沈枳瑶走出厨房,帮忙王夏果和王秋收将沉甸甸的装满了猪草的背篓放下来,笑眯眯地说道:“饿了就赶紧洗手吧!是疙瘩汤,已经煮熟了,端上桌就能吃了。”
“好嘞嫂子,辛苦嫂子了。”
王夏果嘴巴特别甜,笑嘻嘻地赶紧转身去舀水洗手,王秋收也笑嘻嘻地跟着去洗手,一边洗手一边转头对沈枳瑶说:“嫂子,我看已经有人家在撒小秧了,一会儿我去把门前菜地里的菜砍回来就垄地撒小秧了啊!”
种水稻,还挺麻烦的。
先要在干地里垄地撒小秧,等小秧长到六七公分高时就要移栽到水田里,等秧苗长到二三十公分高的时候还要再移栽到大秧田中。
这还不算,大秧插上以后还要时不时地除草除虫。
忙活几个月,收到的粮食也不多,一亩地也就收个几百斤稻谷而已。他们的村子又坐落在深山里,农田极少,基本还是要靠在旱地里种植农作物过活。
比如玉米、红薯、土豆、花生和大豆等。
但是山上的土地并不肥沃,粮食产量也不高。
这个年代的人孩子又生得多,所以绝大多数人家还是吃不饱饭的。
“行,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垄地。”
沈枳瑶笑着点头。
既然到了该播种的季节,那就忙活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