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耳声落下,南川赫然拔刀,放声高喝
“神武侯令!所缚降卒,皆斩!”
一令喝下,周边不祥骑纷纷举起神机弩,对准前方降卒队伍。
“你们竟敢杀降!?”一年轻降卒挣扎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狗娘养的!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呸!就你等还敢自称墨骑!孬种!孬种!!”
一时间,大骂之声不绝于耳。
在场两万余名降卒几乎绝大多数皆愤慨不已,前至祖宗十八代,后至子孙十九代,几乎骂了个遍。
而唯独一少部分人没有动静,仿佛已经接受了所有,默默等待死亡。
墨骑杀降,千百年前早有先例。不过对此很多人早已忘却,只有少数人还曾记得。
而那记住的少数人,便是如今一声不吭,准备迎接死亡的身影。
没人愿意背上千世骂名,从来没有。但有些事,远比骂名要重要。
有人在乎名,有人在乎事,无关对错,无关所有。正如世间亿万苍生,人人有命,人人,却不同命。
黑石大营外,某处小溪边
墨书翻身跳下马背,他蹲在溪边,看着水面上那张面孔,不由陷入了沉吟。
相较于当初那张皇都城内的面孔,此时这张面孔明显消薄了几分,变得有些陌生,有些难以辨认。
纵经历了不下数次,也许在旁人看来他早已习惯,可真的习惯了么,这个问题好像从来便没有一个确切答案。
道理,他能说一箩筐,但真的有说服过自己么?好像并没有。
他只是在做,在做他该做,也必须要做的事。
开心与否,其实从来便不重要,至少对他而言,开心,早在当初那场葬礼之后便彻底离他而去。
一路走来,从那夜夜笙歌,美姬坐怀的九公子到如今麾下九千骑的神武侯,一切好像都不曾变,一切又都好像变了。
他还是他,变的是脚下远行的路,月上模糊的影。
“墨家郎!当立于天地之间!
可扛万斤担,可斩百万兵!
横刀立马,创不世之功!身躯之大,位万万人前!”
墨道肃穆沉喝,继而挂上随和笑容,拍了拍墨书胳膊“小子,你要做的,可不单单是肩扛万斤担,刀斩百万兵啊”
“哥?你,你啥时候过来的”墨书大感意外。
“早过来了!”墨道朗声笑道,然后随意坐在溪边,眺望前方山色。
“小子,你也要当爹喽!”
闻声,墨书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得有些发懵,他连忙坐下,问道“哥,你这话啥意思?”
“爷爷的意思,本想着等将猛犸这一摊子事儿收拾完再告诉你”
说到这里,墨道侧目看向前者“可我觉得,现在便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