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墨氏嫡子,当代武王,就算是军伍出身,可在这等国与国层面的交流上,按理说也应该多少注意些礼制。
奈何前者偏不,连带着就是他也不得不一路走马陪行,屁股不说磨出茧子来也已经差不了多少。
“墨家郎,生来便是镇疆拓土,戍边安邦。凡墨姓儿郎,打七岁起便能拉得了硬弓,驭得了龙虎,一切出行,皆抖疆走马,乘风而行!”富大海昂首放声,神情间难免自豪之色。
“原来如此……”郁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富大海问道“哎不是我说,咱这要去观阅的是哪个军队,怎么还非得驻扎在城外”
“富将军有所不知,驻扎在城外小溪山的浮屠军乃我西云都护六军中的精锐之师。这支浮屠军长年驻于城外,若无军机要事,擅入城者,一律法办”
闻声,墨书笑了笑“听郁陀大人所言,这支浮屠军,倒是有些意思”
“将这些个浮屠军养在城外,一不能戍卫都城,二不能及时援急,养之何用?”富大海不解而问。
“这个,在下就不好多言了”郁陀笑着做礼。
……
晌午时分,小溪山下,浮屠军驻地校场间
万余浮屠甲士默不作声,同身旁战马一起驻足于原地。纵烈阳高照,酷暑难耐,在场万余张西云面孔也从未有过半分动容。
全场目光注视下,一名身披狮纹甲胄的浓胡将领大步迈上点将台。
微风拂过,浓胡将领目光如鹰,默默扫视下方万余身影。
半晌而过,他双手叉腰,放声道“今日!本将军接到族长亲命,何命!族长命我帝刹勇士披甲持锐,在此等候那帮东陆人观阅!告诉本将军!笑话否!”
“笑话!笑话!笑话!!”
万余甲士齐声放喝,神情间极其高傲。他们是浮屠军的一员,更是帝刹族的族人,无关姓氏,而是人种不同。
相较于西云绝大多数低种姓民,他们的肤色显然要白上不少,而这,便是高种姓最好的证明。
“本将军!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多闻不怒自威,一双狮眸极其骇人“可这是族长亲命!族长大人,自有族长大人的道理!我等!身为帝刹族的一员,要怎么办!”
“照办!照办!照办!!”
全场齐喝,振聋发聩。
“不错!”多闻点了点头,脸色稍稍缓了些许“既然那帮东陆人想要来看看我浮屠军的风貌,那我们,就让那帮东陆人好好看看!何为帝刹勇士!何为!镇国之师!”
台下,一亲卫武官赫然拔刀,高举放声“獴拉!”
“獴拉!”
“獴拉!”
“獴拉!!”
一时间,全场万余甲士单臂捶胸,震声沉喝。
伴随着道道晦涩难懂的口号落下,放眼望去,在场每一张脸庞尽显肃穆。
不论是谁,这一刻全都提上了一口气,仿佛要告诉所有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