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一定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们,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行牵羊礼。</P>
就在双方距离三百步时,他突然发现明军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截黑黝黝的铁管。</P>
但他并不在意,现在举起铁管有什么用,三百步的距离,即便是最精锐的弓箭手也没办法将箭矢射的那么远。</P>
更何况他并未在明军中发现弓箭手。</P>
“砰~”</P>
忽然,他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P>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万里无云,没打雷啊?</P>
那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P>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有些温温热热的。</P>
“这是?”</P>
他伸手摸了一把温热的地方,黏黏的,温热的,似乎是鲜血。</P>
“我流血了啊?”</P>
他还来不及说出来更多的话,胸口处便是一阵剧痛传来。</P>
“砰砰砰~”</P>
下一秒,像是雨点一般的枪声响起,只是,他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了。</P>
临死之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从马背上跌落。</P>
草原上的勇士,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战马,更不会跌落下战马,除非他已经战死。</P>
是的,他战死了,战死在即将冲进明军军阵的前夕。</P>
三百步的距离,成为了天堑。</P>
再然后,让所有草原勇士为之骄傲的锥形阵,成为了明军屠杀最显然的靶子。</P>
三千营的将士本身对火铳就不陌生,骑射更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所以鲜少有打空的子弹。</P>
至于有的鞑子挨了一枪之后竟然还不死,那也没关系,再补上一枪就是。</P>
短短半个时辰,现场便只剩下了一千匹战马和一千具尸体。</P>
程风志得意满的带着将士们归队,朝陈堪行了个军礼朗声道:“侯爷,幸不辱命!”</P>
但迎接他的,是陈堪的鞭子。</P>
“啪~”</P>
这一鞭子,陈堪没有丝毫留手的抽在了程风的脸上。</P>
霎时间一条血痕便从程风的眉角延伸到下颚,程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抽懵了。</P>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P>
他不明白,他明明打了胜仗,这位侯爷为何会是这样一副表情。</P>
陈堪皱着眉头打马走远,程风依旧呆呆的愣在原地。</P>
周石拨转马头走到他面前,淡淡的问道:“不服气?”</P>
程风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P>
周石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之色,恼怒道:“你知不知道咱们身后有追兵?”</P>
程风木然的点点头:“知道啊。”</P>
周石更气,怒道:“知道你还将鞑子放到了侯爷面前才来禀报,你是想害死所有的弟兄吗?”</P>
程风不忿道:“可他们只有一千人。”</P>
“是,他们只有一千人,可你要搞清楚,这里是草原,不是咱们大明!”</P>
周石也怒了,咆哮声瞬间传遍了全军。</P>
陈堪冷冷地瞪了这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进入草原之前,本侯没有给你们强调过军法的重要性,现在本侯在这里强调一遍,不尊将令者,杀。”</P>
一个杀字出口,顿时让所有的将士在大太阳底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P>
陈堪继续说道:“在本侯这里,最好收起你们那一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把戏。”</P>
陈堪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清楚的进入了众人的耳朵里。</P>
周石不知道是怎么劝慰程风的,在陈堪宣布完军法之后,骑着马不情不愿的追在陈堪身后,瓮声瓮气道:“侯爷,末将知错了。”</P>
陈堪抽了抽嘴角,本想狠狠的训斥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P>
老实说,这些日子,程风在草原上的表现可以说谈得上出彩。</P>
他和方胥一文一武,弥补了陈堪身上许多地方的不足。</P>
但今日之事,程风的做法确实是让陈堪很失望。</P>
他能理解程风想要杀个痛快的心情,但程风却不能理解他要为麾下这两千名将士的生命负责的心情。这便是他们分歧的地方。</P>
片刻后,陈堪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本侯商量,正确的建议本侯会采纳,但是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否则,本侯说的军法从事绝不是在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