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堪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常宁忽然就娇笑出声。</P>
“呵呵,妾身当然知道夫君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就连去秦楼楚馆也都是欣赏歌舞,不会对别的女子留下半分情意。”</P>
陈堪点点头,因为这些都是事实。</P>
他好色是不错,但对于外面的女子,他从来都是以欣赏的角度去看,从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P>
常宁继续说道:“可你是这样的为人,别人也不知道啊,云娘一个寡妇,为咱家任劳任怨,又是亲自出海,又是将儿子送给你教导,难免让人多想。”</P>
“所以,市面上便有了这样的传言?”</P>
陈堪眉头微蹙,随即淡淡的说道:“谣言可以澄清,但将恒丰号纳于侯府旗下一事,确实不妥。”</P>
常宁闻言,一下子起身,将脸凑到陈堪面前,问道:“为什么要澄清?”</P>
“当然是为了云娘的名节考虑,为夫一个男子,自是无碍。</P>
但云娘乃是花家孀妇,花氏于国有功,恒丰号更是皇爷钦赐,兼之花时乃是为夫弟子。</P>
若是任由流言乱传,对为夫,对花娘,对花时,甚至对侯府的声誉都会有所影响。”</P>
陈堪的发言听得常宁频频点头,随后煞有其事的应和道:“如此说来,确实该澄清一下谣言。”</P>
只是说完,常宁眼中又流露出陈堪熟悉的狡黠。</P>
他凑在陈堪耳边,轻声问道:“夫君对云娘当真就没有任何想法?”</P>
温热的吐息让陈堪的耳根子有些痒痒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云娘性格坚韧,独自一人带着花氏遗孤守着偌大的产业,确实令人倾佩,但要是为夫就因此对他有些什么别的想法,那确实不至于。”</P>
“啧,不解风情的木头。”</P>
闻言,常宁不由得啧了一声,随后坐回石凳,意兴阑珊道:“恒丰号并入侯府一事,乃是妾身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P>
陈堪望着常宁那张精致的小脸,静静的听着她的下文。</P>
既然此事是常宁主动去做的,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P>
常宁想了想,问道:“夫君有没有想过,花时以后的前程如何?”</P>
“有我在,有他的大师兄在,花时以后的成就不会低。”</P>
陈堪答得很果断,这是他身为帝国侯爵的底气,更何况花时还有一个皇太孙大师兄。</P>
他的能力也不差,有他和朱瞻基的庇护,就算是他未来想要登堂入阁,也不是没有可能。</P>
但常宁却摇摇头,一副完全不赞同的口吻道:“妾身倒是有不同的看法。”</P>
陈堪坐直了身子,问道“夫人高见?”</P>
常宁的小脸难得的严肃起来,轻声说道:“花时儿和瞻基的关系太好了,如今瞻基已经贵为皇太孙,试问夫君,您觉得若是未来皇帝身边有一个随时能影响到帝王决策的人,是好事还是坏事?”</P>
“这......”</P>
陈堪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他确实未曾考虑过这个问题。</P>
见陈堪眉头皱起,常宁继续说道:“以道衍大师为例,父皇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可道衍大师为何不入朝为官,是因为他高风亮节吗?”</P>
此言一出,陈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P>
道衍为什么不入朝为官,当然不是因为什么高风亮节,也不是因为道衍不眷念权柄。</P>
说到底,是因为满朝文武容不下这个变数罢了。</P>
一个能随时左右皇帝情绪的人,让他上朝堂,那是所有人都无法容忍的事情。</P>
若是那个人像道衍一样还好,若是他有点坏心思呢?</P>
后世的堡宗不就是因为一个宦官,最终落了个身陷土木堡的下场?</P>
见陈堪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常宁这才继续说道:“花时是要重振花嫁门楣的,若是让局势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花时得罪的,可就是满朝文武。”</P>
“妾身将恒丰号纳入麾下,再将云娘抬为你的如夫人,如此,就算将来花时没了瞻基师兄弟这一层关系,但他依旧是你的养子,以侯府的权势,自可保他前程无忧。”</P>
“届时他的地位到了一定的程度,只需脱离侯府自立门户,依旧能够重振花氏门楣。”</P>
陈堪一愣,刚要反驳,常宁便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问道:“夫君是不是想说,以侯府的权势,哪怕没了瞻基二师弟这层关系依旧能够平步青云?”</P>
“不错!”</P>
陈堪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P>
常宁微微颔首,问道:“那瞻壑呢,你以师尊的名义帮助花时平步青云,瞻壑也是你弟子,你又该如何,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你要给世人留下一个厚此薄彼的名声?”</P>
陈堪张了张嘴,只觉得哑口无言。</P>
朱瞻壑将来必定是要承袭汉王爵位的,但也只是爵位。</P>
按照朱棣现在定下来的政策,朱瞻壑大概率是要被当猪养起来的。</P>
那到时候他出手帮了花时,要不要出手帮朱瞻壑?</P>
帮他要属于藩王的权力,还是帮他谋夺大徒弟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