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点点头,小声道:“男人嘛,不都那样......”</P>
陈堪一路小跑到饭厅,顿时被眼前丰盛的食物所吸引。</P>
一路走来,风餐露宿。</P>
尽管侯府的厨子哪怕是在野外也不失水准,但那毕竟是大锅饭,味道肯定没有那么精益求精。</P>
此时能好好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简直是人生的顶级享受。</P>
若是再来点好酒慢品。</P>
陈堪正想着,朱瞻壑便已经非常谄媚的给陈堪斟上了一杯好酒。</P>
“老师,请酒。”</P>
陈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朱瞻壑脸上的谄媚之色,皱了皱眉,问道:“有事?”</P>
朱瞻壑一愣,急忙摇头。</P>
“没有,弟子孝顺一下老师......”</P>
陈堪懒得听他的屁话,不耐烦的打断道:“有事就说,趁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帮你办上一办。”</P>
“呃~”</P>
朱瞻壑的脸色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挠挠头。</P>
陈堪也不追问,只是将空酒杯朝他推了过去。</P>
朱瞻基,朱瞻壑,还有花时,三个小屁孩都是他一手养大的,陈堪对他们太了解了,他们脱裤子陈堪就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P>
朱瞻壑给陈堪的空酒杯斟满酒,左右看了看,见朱瞻基不在,这才小声说道:“老师,大兄说皇爷爷打算重启分封制?”</P>
“不想出去,想留在京师?”</P>
被陈堪一语道破内心深处的想法,朱瞻壑的脸上顿时露出敬佩之色。</P>
“老师法眼如炬!”</P>
小小的拍了个马屁,朱瞻壑继续小声道:“弟子不会治国,也不会打仗,弟子想想,还是留在京师比较好,将来大兄在京师当皇帝,弟子就在大兄和老师的庇护下当一个纨绔亲王,不比背井离乡强得多?”</P>
朱瞻壑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引得陈堪失笑不已。</P>
“老师您笑什么,难道弟子说错了吗,弟子有几斤几两,您是最清楚的,弟子真不是那块料。”</P>
陈堪笑了一阵子,摇头道:“这事儿,为师倒是同意你的想法,留在京师是没什么不好,只是你父亲,恐怕不会甘心。”</P>
听陈堪提起他的父亲,朱瞻壑眼中下意识的闪过一抹惧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P>
斟酌片刻,朱瞻壑摇摇头道:“弟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父亲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小孩子,弟子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P>
陈堪啧了一声,看着朱瞻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悯之色。</P>
朱瞻壑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小声嘀咕道:“弟子不去,难道父亲还能把弟子绑着去不成?”</P>
听完朱瞻壑的嘀咕,陈堪也没有多说什么。</P>
朱瞻壑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对自己那位莽夫父亲的了解还是不够。</P>
朱高煦是没有什么政治头脑,但他不是傻子。</P>
争储不成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听从朱棣的安排,去海外就藩。</P>
但等朱棣一死,他一定会反攻中原。</P>
而到时候,朱瞻壑就是他对付朱高炽,或者说对付朱瞻基最大的底牌。</P>
很简单的道理。</P>
朱瞻基朱瞻壑都是陈堪教出来的,谁也不会比谁差到哪里去。</P>
基于这样的情况,朱瞻壑想要置身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P>
不过现在事情终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陈堪自然也不会去将话说破。</P>
再度将朱瞻壑甄满的美酒亦一饮而尽,沉吟片刻,陈堪淡淡的说道:“你的想法,为师是认可的,陛下那边,为师也会尽量帮你争取,但能不能成,为师就不敢保证了。”</P>
此言一出,朱瞻壑顿时转怨为喜,谄媚道:“弟子就知道老师肯定舍不得弟子也塞外苦寒之地吃苦。”</P>
“行了行了,马屁精。”</P>
陈堪笑骂了一句,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P>
朱棣要重启分封制,他自然是认同的。</P>
古话说得好,肉烂在锅里,总好过被野狗分食。</P>
将来不管谁坐了中原江山,只要他是汉人血脉,那都可以用内乱来解释。</P>
像蒙古人入主中原那样的惨剧,还是不要再发生比较好。</P>
陈堪可不希望他送走了一个女真人,有来个什么男真人或者不男不女的真人。</P>
但他心疼弟子也是认真的。</P>
别说让朱瞻壑远走海外,就连他打算出海养老,都需要提前开始准备。</P>
怎么说也要等海外的土地开发得和中原差不多了,他才会去。</P>
不然要他去吃开荒的苦,还不如让他去死。</P>
师徒二人随口交谈的功夫,常宁也一脸古怪的带着一脸绯红之色的云娘来到了饭厅。</P>
陈堪疑惑的眼神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打量。</P>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这两个女人就好像达成2了什么协议似的?</P>
“看什么看,吃饭!”</P>
常宁恼羞成怒的瞪了陈堪一眼,陈堪有些莫名其妙。</P>
这女人,更年期了吧?</P>
吃饭就吃饭,陈堪也懒得去搭理两个更年期的女人,只是埋头苦吃。</P>
方才消耗的能量有点多,赶紧补回来才是正事。</P>
毕竟,在这个人均年龄不足三十五岁的时代,他现在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P>
年纪到了,该服老就要服老。</P>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堪打了个嗝。</P>
正准备起身出门走走消食,云程便脚步匆匆的小跑过来。</P>
“侯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官府的人。”</P>
“官府的人?”</P>
陈堪一愣,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P>
官府的人来见他做什么?</P>
进城的时候不是刚见过吗?</P>
一个官府,分两拨人来见他?</P>
有意思!</P>
陈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问道:“来人可曾表明了身份?”</P>
“没有,是便装前来,携带的随从也只有两人。”</P>
云程说到这里,脸色也不由得古怪起来。</P>
进城的时候,被府衙差役簇拥的那中年文士他自然也看见了。</P>
以他多年与高门大户打交道的经验,自然知道那便是官府来迎接陈堪的人。</P>
结果现在官府又来人,这就很稀奇。</P>
即便是他一个管家,也从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P>
而陈堪听完云程的形容,脸上便瞬间露出饶有趣味之色。</P>
“既然是官府来的人,不去见见似乎也说不过去,走吧,去看看。”</P>
说完,陈堪慢悠悠的起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