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抚养了我，教导我。你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对不起，我砍伤了你。”</P>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一天当面听你向我道歉。看着活得时间长也不是没有好处啊……不过我当时真的是疼的要死啊，花了将近两年才完全养好伤啊……”</P>

无惨微微移了一下视线，虽然是在抱怨嘴角却不受控制的翘起。</P>

“当时我的伤也是养了半年才养好啊……这些年的经历让我认识到人的心思比鬼更难猜，因为鬼就算再多也只以你鬼王的思想为中心。但是人却为了权力和利益互相争斗，尔虞我诈……”</P>

“你这算是夸奖吗？那我还挺荣幸的，能被你这个第一剑士夸奖……”</P>

“呵呵……”</P>

继国缘一的表情放松下来，变得很是祥和，语速也放的更慢了。</P>

“缘一……”</P>

无惨察觉到继国缘一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仿佛快要烧尽的烛焰，不由自主的担心的说。</P>

“没关系，还能再撑一会儿。”</P>

缘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P>

“我这一辈子大部分人见到我都觉得我是一个温和的人，但是只有跟你相处的时间，我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倒不如说在跟你相处的时间，我才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P>

“没什么，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发脾气……况且我并不嫌弃你，你也带给了我很多快乐。”</P>

无惨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说出了这些年埋藏在自己心里的话。</P>

“嗯……那就好……等我死后，你就把为鬼丸国纲送给有需要的人吧。”</P>

听到无惨的答复，继国缘一也是了结了最后一个心愿，生命之火不可遏制的走向了熄灭。</P>

“缘一缘一……喂！别死那么快啊！该死的！”</P>

无惨看到继国缘一的身子向后倒去，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脸上也不见刚才的冷静影，急匆匆的叫道。</P>

“你这个家伙不要自顾自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就撒手人寰啊！给我振作一点……我还没骂你呢，你知道你这些年杀了多少鬼吗……不要以为就这么算了呀！”</P>

无惨用力抓住继国缘一的肩膀，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眼中充斥着化不开的愁绪和担忧。</P>

“呵呵……”</P>

继国缘一看着无惨那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嘴巴咧开，轻轻笑了起来。</P>

“没想到，我在死之前还能见到你这副模样……”</P>

“你这个混蛋，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P>

无惨怒冲冲的骂了一句，他对继国缘一现在的态度十分恼火，正准备再说些什么……</P>

“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对不起，父亲……”</P>

继国缘一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愧疚，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P>

无惨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句话虽然轻飘飘的但是却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P>

父亲，无惨活了几百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个词。这也是继国缘一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叫他。</P>

这个词让无惨愣在了原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P>

他没有想到当初暗暗想过的一句戏言，此时却成了真，继国缘一真的叫他父亲了。但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呢？明明自己最大的对手已经威胁不到自己了，为什么笑不出来呢？</P>

痛……好痛……太痛了！</P>

就像是有人在用无数把小刀同时割他身上的肉一样，痛得他几乎窒息，让无惨连吼都吼不出来。</P>

“缘一，别睡着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帮你变成鬼，让你想死也死不掉！缘一缘一！缘一……”</P>

无惨不停的呼唤着继国缘一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性命。</P>

“你……不会的……”</P>

继国缘一气息微弱的蠕动着嘴唇，语气中却充满了笃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