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散了吧。”给足了筠芸心理压迫,桑榆才如她愿挥退了几个小丫头,只留下云乔。</P>
筠芸微微松了一口气,将那药方呈上:“娘娘,奴婢有罪,奴婢私自找回春堂的大夫求了坐胎药。奴婢妄想,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P>
“只是坐胎药啊。”还以为是什么害人的方子,桑榆不甚在意的笑笑,“这药方既然是你求来的,那就是你的,收着吧。”</P>
“啊?”筠芸呆傻的看向桑榆。</P>
“行了,你退下吧,这件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得知是坐胎药,桑榆顿时兴致缺缺,轻轻的便揭过了。</P>
见王妃真的走开了,筠芸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很快,她便下定了决心,对着桑榆的背影拜倒:“娘娘,娘娘,筠芸求娘娘庇佑。”</P>
桑榆的步子顿住了,她转身看向筠芸,认真的说道:“筠芸,你要做的事,本宫可以保证,不会是你的阻碍。但是,你要想清楚,这步棋走了,就没有后悔路了。再则,你现在的年龄和身体状况,不是怀孕的好时机。”</P>
筠芸愣住了,没想到王妃居然会说出这样关心她的话来。没由来的,她的眼眶有点湿,涩然道:“筠芸多谢娘娘关怀。”</P>
桑榆没再说什么,筠芸却在原地跪了好久才起身,一边慢慢的往揽星阁走去,一边喃喃说着“我不会后悔,我一定不会后悔。”</P>
陆星迟的东西送进了宫,桑榆的形象越发善良大度,太后对她也愈发赞赏,而陆星迟,则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那件绒雪缎裁制的衣裙,无他,只因杜恒曾夸过这衣裳衬得起她。</P>
杜恒依旧日日宿在揽星阁,不理会妻子,也不理会儿女。桑榆的人虽日日盯着揽星阁,却从不管杜恒,琳琅和修远还去劝了几次,却次次被大骂着赶走,久了,除了近前伺候的筠芸等人,几乎没人搭理他了。</P>
从前陆星迟在时,杜恒一般都把筠芸远远的调开,如今陆星迟不在身前,没几日,筠芸便得手了。</P>
小半个月后,筠芸便诊出了身孕,她第一时间告诉了杜恒,对方却大叫着让她滚,厌恶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P>
筠芸只好跪倒在桑榆面前,请求她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P>
桑榆提议将筠芸纳为妾室,杜恒心知无法反抗,一脸麻木的接受了,但拒绝接亲,拒绝办宴席。桑榆只得简单组织了礼仪,喝了茶,筠芸便委委屈屈的进门了。</P>
当夜,发了一夜的疯后,杜恒心灰意冷,却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和陆星迟再无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早已妻儿离心,他很快做出了和原世界一样的选择,请旨远赴沙场。</P>
此番当真是远赴,便不像之前那样能经常归家了。修远办差去了,桑榆冷眼旁观,琳琅脸上也不见伤心之色。</P>
为了陆星迟,到底是伤了杜恒和儿女之间的情分。</P>
午后桑榆亲自带人在厨房里做了膳食,等修远办差回来,再捎带上下学回来的小陆恪,一同在棠梨院用了顿热热闹闹的晚膳。</P>
从生病之后,陆恪对桑榆就亲近了不少。但骤然和姐姐分开,桑榆还是担心他心里不舒服,因而饭后特意送他回九思堂。</P>
“今日在宫里见着你姐姐了吗?“桑榆问道。</P>
“见到了。”陆恪有些犹豫的看向桑榆,“可是有些奇怪。”</P>
“怎么了?是太后和梨纷姑姑和你说了什么吗?“桑榆问道。</P>
“不是。“陆恪摇摇头,”太后娘娘很好,梨纷姑姑也很好,只是姐姐……“</P>
小小的孩童看起来很是失落,桑榆拉他到一旁坐下,温柔的问道:“你姐姐怎么了?“</P>
陆恪握紧了桑榆的手,失落的说:“姐姐很久都不曾督促过问过我的功课了,这一次我去看她,她也只是过问王爷的情况,我的事她一句都没有问……“</P>
桑榆摸了摸陆恪的头,安慰道:“你姐姐不该这么忽视你,不过你要知道,她终究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太后娘娘这一次留她在慈宁宫中就是让她待嫁的。”</P>
“可是,可是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陆恪说着,眼眶里盈满了泪水。</P>
桑榆柔声说道:“放心吧,你姐姐就算嫁了人,你也还是她最亲的唯一的弟弟啊。你姐姐一个人在宫中也不容易,你也要体谅她,知道吗?”</P>
陆恪点点头,桑榆松了一口气,继续哄道:“雁娘娘,琳琅姐姐还有修远哥哥也是你的家人,所以不要不高兴了好吗?”</P>
陆恪这才露出了笑脸:“真的吗?“</P>
“当然是真的,走吧,雁娘娘送你回院子。“桑榆牵着陆恪踏进九思堂,一边走一边说道,”功课或者是骑射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修远哥哥,住的不舒服就去找琳琅姐姐,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雁娘娘说,不要自己憋着好吗?“</P>
“好。“陆恪答应着,心下安慰了少许。姐姐不要他,他……他也不要姐姐了,他有雁娘娘,有琳琅姐姐,还有修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