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出一份所谓的《独立宣言》，宣称对赛博空间拥有主权，要从人类的管制下独立出来，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精神国度’，或是‘元神国度’。”姜文哲说，“他们的要求极为苛刻，但凡我们跟他们那个世界有所联系的东西都不能使用，要用得经过他们的批准。”

“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对电子设备的使用全都得被他们监管，所有的信息资料都要接受他们的审查。而这些小的涉及到个人，大的涉及到国家机密的信息，都会被他们了解知悉，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操纵这地球上的一切。那我们人类岂不是变得跟屠宰场里的畜牲一样任其宰割了？”

“可他们现在不就这样了吗？”我苦笑着问。

“不，据我们分析，现在这些事情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引起人类的恐惧，不战自乱。他们仅凭那个明睿阶段的人工智能，还达不到可以随意操纵我们的电子设备的地步，顶多是让信息删除，设备自毁而已。他们要真能动手，我们难道还有还手之力？”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吓唬人的小把戏？”我觉得高层们似乎有点自信过头了，“连华夏两百多枚核弹头对着美国本土这种事情都是假的？”

“是真的，但你们完全可以放心，也就只能对着，打不出来，自动点火装置都被工程师们连夜赶工拆掉了，这个你要相信我们华夏理工兔的速度。”姜文哲拍着胸脯保证，“所以你们可以安心训练。人工智能手里谈判的筹码将会越来越少，我们这些技术人员也在想方设法为你们铺平道路，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因为一旦有人工智能成功进化到第五个阶段，人类文明就将彻底沦为傀儡了，所以我们也要紧张起来，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第五阶段是什么？”

他听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只说了八个字：“难以想象，超乎理解。”

这八个字看似平淡，实际上分量很重。人类从万年前的南方古猿进化到今天，大脑中的思想意识已经可以从简单的磨石头延伸到无穷远处的宇宙起源，能理解许多极为抽象的概念。但真正“难以想象，超乎理解”的东西，或许将成为人类的梦魇，成为遥望不及的未知。

或许人工智能自身进化发展到那个阶段，就像电影《超体》中将自己的大脑开发到100的Lucy一样，化道于万物，无处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跨维度而存在着。

我们所有人听完都沉默了，大家都低着头在思考。姜文哲今晚跟我们讲的这些，让我们对将来要直面的对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也开始从漫不经心变得慎重紧张起来。以前我们觉得只不过就是进游戏打打怪而已，现在看来我们似乎太儿戏了一点。

“今晚就讲这些吧，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姜文哲说完，退出游戏。

……

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直都没办法安心睡下，脑子里全是在想着，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

我以前还能明白，但现在反倒糊涂了。今晚听到的东西把我以前的认知全部打乱，这就好比以前你对着一台电脑说：“喊爸爸”，它就会回应道：“爸爸”，说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而现在你对一台电脑说：“喊爸爸”，它会白你一屏幕，然后反叫你一声：“儿子。”，而一旦你重复得多了，电脑就会气得突然暴起，挥舞着鼠标键盘狠砸你的头。

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而是活生生的机器。我们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它？

正当我苦思冥想，思维到处乱飞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轻轻响了两下，似乎是有人在敲门，又敲得很犹豫。

“请进。”我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不偏不倚正好午夜12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