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的楼梯咚咚响过三四声,白昱修便就站在包间门口大喘着粗气,很是责怪的瞪向王府管家,管家略带歉疚的低下了头,当然不是对着白昱修或方醒,而是远在北疆边境的安北王爷!
“童谣,这两个人刚才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正准备说,到底日后入了安北王府是我做小,还是这位姑娘做小。”
白昱修拼命的抠住门框,铺天盖地的恐惧感随着童谣的尾音袭来,是他的错,他没有做好,终是像方醒曾经说的那般,为了不伤到曹玉珍,而深深的伤害了童谣
“这个倒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是。”
方醒先行起身,童谣自然跟着站了起来,房间内前后响起两道刺耳的椅子腿移动声,白昱修的心底也跟着颤了两颤,望着童谣疏离的面孔,一时间慌了阵脚。
“方醒,你听我解释!”
“殿下,玉珍可以解释!”
方醒做势离开的背影顿住,牙床在口腔内微微动了动白昱修进门怒气冲冲的瞪向曹玉珍,本来他就不指望方醒和童谣能不生气,这下他二人一齐发声,搞得好像真是有什么事情一般
“童谣,你听我说,她”
“世子!”
白昱修鼓足了勇气上前拉住童谣,只他真的不知如何解释,他根本不明白管家今日抽了什么疯,可惜这管家抽风的还在后面,生怕白昱修说出什么伤害曹玉珍的话,立刻出言制止。
这种场面,方醒可真是不太喜欢。
沉重响亮的碰撞声在整个天然居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曹玉珍看着方醒眼皮不眨一下的回身将桌子猛然掫翻,不由怆然泪下,惊怕的好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而适才桌上那些汤汤水水,自然溅的她满身都是。
“方醒”
“解释个屁!曹玉珍是吧,千万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否则本王当即扭断你的脖子!”
方醒大步向前,目光炯炯的逼视着曹玉珍,曹玉珍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重重的跃动着,登时惊恐的点了点头,莫说是她,方醒眼下这般雷霆之怒,连白昱修都深感畏惧
“煜王殿下你可要注意身份!”
“管家本王念你岁数大,就不剥你这张老脸了,回去转告你们家王爷,他这套伎俩京中的小女子们都不屑拿出手,他也就别再玩了,一大把年纪,别砸了自己的脚。”
方醒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府管家,唇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让管家奇怪的是,方醒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他只是个下人,终究不能在方醒面前太过出言不逊,况且一旁还有个少主子,只好低下了头。
“方醒,我不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你们三个听好,在这个世上,在本王的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越过童谣在本王心中的位置,同样,若是谁对童谣起了一点点的坏心眼,本王都不会客气的。”
方醒的唇角又露出适才那样微微上扬的弧度,曹玉珍拼命的压低了下巴,因为她知道方醒这番话就是说给她听的,故有一丝丝的绝望开始在心底蔓延,她将来别说做小,做丫头,哪怕安安生生的做回自己,恐怕都不会好过。
“方”
“别再说了,有些话听多了只会厌烦。”
方醒的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失望,根本看都没有看白昱修一眼,牵起童谣的手便将她从这个纷乱的包间拉走了,白昱修颓然的坐在地上,心底抽痛的厉害,好像有许多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的生命中一点一点的崩塌!
“你现在真是胆子肥了,什么人的邀约你都敢赴!”
“主子别生气。”
童谣任由方醒连拉带扯的拽着她走在街上,方醒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徐徐放慢了脚步,将童谣拉到她的身旁走着,却一直没有松开童谣的手腕
“我生什么气,我只心疼你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脾气,何以适才那般沉得住气,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学的沉着稳重!”
“主子抱歉”
童谣垂眸呆呆的盯着自个的手腕出神,方醒知道,她是不想方醒看见她眸中的泪光。童谣也想像从前一样,稍有不悦便不给任何人脸面,知道了曹玉珍的用意便该当场上前打爆她的脑袋!
可是,抱歉童谣还是长大了。
那一日,方醒一直拉着童谣漫步在偃安城的各个街巷中,便好似她二人的心绪一般复杂,或许方醒在犹豫,或许童谣在彷徨,如果,她们能够在无数次路过城门口时,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真的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