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容玥觉得她笑的很苍凉。
“何归就是这样的,老是把什么都当真,傻傻的,分不清楚我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玩笑。”
“我看见他了,他闯进火海,他是救我来的。
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可我一有危险,他就来救我了。
但是当时我昏过去了,醒来之后,只见到他留的一张字条:“天高海阔,永不相见。””
满月嗔笑着,道:“他识字儿都没我多,写这么个东西,糊弄谁呢。”
“可是他真的消失了,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我便日日去候府等着,他是西北府军,一定会回来。
终于,有一个人说要见我,见到我之后,他告诉我,何归被囚禁起来了。他急忙赶回来救我,弄丢了一份图纸,那份图纸十分重要,可因为我,被平宁国人拿走了。”
容玥看了一眼容渊,他早在六年前就接管了西北府。按他的性子,如果不是早已默认,这么会有人点名要见满月一个平民女子?
“不久之后,何归就会被处刑。
但那个人又说,我是平宁国人,又是烟花之地出来的,最适合去取回图纸。
我问他,是不是只要拿回图纸,何归就会没事?
他说是,于是我当了卖国贼。
我谎称是从西北府逃难出来的,平宁国的守卫没有怀疑我——谁会在意一个烟花女子。
到了平宁国,我又做起皮肉生意,毕竟我只会这个。”
容玥下意识看了一眼容渊,他已经抱起头默默盯着满月,半点目光都不舍得移开,既心疼,又无可奈何。
容玥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便肢体僵硬地试图去抱满月,但满月很拒绝人的接触,容玥只好收回手来。
“然后我被一个权贵看上了,他带我回府里,允许我不用行礼,不准下人在背后嚼我舌根。
他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从他身边借机把图纸偷走了。
对我来说,何归才是最重要的人。
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也顺利逃出来了。
但是那位贵人发现了,他派了许多人来追杀我。
让我取图纸那个人也派了人来护送我,但我回到西北府,那人听我说在躲避追杀的时候弄丢了图纸,便把我轰出门外了。
其实我看过那份图纸,我能默下来。但是他没有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我担心何归,便还是天天去候府那里守。
有一天,我被一群醉鬼拖走了,他们说他们奉何将军的令来杀我。
整过西北府,除了何归,没有那个副将姓何。
那群士兵没有立即杀我,而是先……凌辱……”
满月一直装作万事已过,不再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到这里,终究哽咽。
“我哭着求他们,说我已经许给何归了,他们怎么这么糟蹋我。”
“可他们说……何归的意思,我是千人骑过的荡妇……他们爱怎么来便怎么来。”
我没死成,爬去衙门求人击鼓申冤,我要状告何归……
但是没有人理我,他们把我丢的远远的,我没有力气,再也爬不到衙门。有一个女人见我可怜,给我披了一件衣服。
后来天黑了,我就看不见了。
那一晚的星星真的很亮,但是我再也看不见任何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