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结结巴巴问:“人呢?”
他就这么坐着,熄一下灯,这才刚刚站起来,怎么就……这样了?
接而受了惊吓一般:“血……”
李眠道:“公主别听他瞎说,这点伤不碍事,我去追满月。”
边说着便要行动。
容玥摇头,拉住他,打手势让千言去请大夫。
李眠手臂流下来的血,是暗红色的。方才与人交手时,十有八九被下毒了。
她其实有些急,拉他的动作还挺粗鲁,但因为说不出话,便显得十分冷静。
她写道:敢在陛下眼前作乱,此事必有预谋,你受伤了,追不了的。放心,陛下的人定能察觉。
李眠苦笑:“公主啊公主,你怎么就不慌一慌呢。”
“为何?”
她问。
李眠将眉轻轻一挑,他惯来爱做这个动作,坦然道:“你慌一慌,我便可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有我在,别怕。”
容玥见他竟能将这番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正经,也便写道:“这话你说了好几遍了,还不腻?”
前些时候她情绪不佳,他确实一直在说:有我在。
李眠摊手:“英雄谁不想做?”
“那你这人是做惯了英雄了?”
容玥见他面色不佳,有不知这毒药夏得有多重,她得仔细着看,要等到大夫来,于是配合着他接话。
李眠道:“没,我这人不爱平白做人英雄。”
他看着她的眼睛,悠然道:“如果公主能再包给我一个京都里最贵的房子,我只做公主的英雄。”
……
容玥没有动作,她眼珠慢慢往下移,瞧着地上,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似乎不愿多说。
李眠停住话头,静静地看着她,默然片刻,自己低头笑,然后挪开她包住他伤口道手,说:“公主还是洗洗手,怪脏的。”
容玥抬头吸了一口气,看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看见他黯然的神色,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容玥只好胡乱写些什么来缓和一下: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李眠自己打了水,清洗过,才道:“不清楚,但跟平宁国脱不了关系。”
容玥写道:“为何如此确定?”
李眠笑:“那个小白脸,不是一口咬定千秋偷了他们图纸吗?”
容玥写道:是白了点……
简直是白透顶了。
“他是平宁国二皇子,上次城门一战,让他跑了。他手下有一支黑骑,十分厉害。”
李眠道:“平宁国二皇子,可心心念念着那份图纸。”
这些容玥都知道,但就是因为满月被劫走,平宁国二皇子嫌疑最大,才更加值得怀疑。
李眠忽然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额头:“公主莫不是被京都那些争斗弄傻了脑子,平宁国二皇子,可不需要与你演戏。”
容玥措不及防,没躲过,硬是给他正正经经刮到了额头,一时仓促后退。
李眠倚没料到容玥反应这么大,竟一时眼睁睁看着她往后摔。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屋外惠帝道巡守经过,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已经是今儿第三次这么大动静了,好歹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那男子长得再好看,这玥公主怎么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随从的侍卫俱是跟着偷笑,有几个还忍不住使了大力气往屋里探头探脑地瞧,可惜屋门关的死死的,啥也没瞧见。
李眠将容玥扶起后,确认她没事,忍不住挪揶道:“公主不是一向沉着冷静?”
容玥瞪他,李眠立即将手往嘴巴一划,表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