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义愤填膺,怎么能禁足赵相!
赵相劳苦功高,一心为民之类,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容玥一直知道赵相在民间声望很高,但不知在此情此景下,还能有人为他说句话。
但接下来是话却连容玥也被震惊了。
一个刻意放低的中年男声道:“我听说啊,赵相,与平宁使臣往来密切……”
“什么意思?”
“赵相,通敌了!”
“一计不成,就杀人灭口!不然使臣是如何死的?除了是他监守自盗,还有什么原因?”
此为最高机密,陛下秘密告知她之后,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那时候她问陛下,可还有人知道。
陛下回她:你猜猜。
陛下总不能就这么叫人当街说出来。
这人必是哪方放出来的暗哨。
只是除了陛下,还会有谁知道赵相通敌嫌疑?
一队人马冲过来:“吵什么!散开,都散开!”
是京兆尹的人,但京兆尹朱成俊不在,从那队人里慢慢走来的,是太子。
就这么冲过来,人群被散到两旁,李眠紧紧将容玥护住。
他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
但她没功夫去想其他的,先是被拉到李眠身旁,看着像是扑进他怀里。
但太子没有看她,而是朝赵列格的位置去。
太子身板子很薄,看着孱弱地很,他走几步路便要咳一咳,手上拿着一方毫无绣纹、白白净净的帕子,用来掩口。
他只是身子弱,自幼患咳疾,并不是什么能传染的不治之症。
赵列格原本就一直强忍着不发作,手怕是都攥得青紫了,但见了太子过来,还是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围观的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这便是太子殿下了?
听说过太子殿下一直生病,都以为是个病秧子。
却不知太子很是俊朗。
他眼似美凤,眸中带雪,面容不见一点瑕疵。
一瀑长发高高竖起,又黑又直,轻柔得随风飘起。
虽尤见病容,却让人看如高山之水,倾流涌下。
实病,却似非病。
便如画本中带病上天祈雨的神仙,一举一动,皆如天上云,水中月。
浮游,却自在。
且听说眉目与陛下十分相似。
妇人见着,竟连太子殿下都给招过来了,脸色白了许多。
但还是强撑着说:“殿下……请求殿下为民妇做主!”
这便跪下哭嚎起来。
容玥心道不好,容闵最是厌恶有人在他跟前哭哭啼啼。
容闵是太子的名字,惠帝在他周岁时取的。
但容闵却只是站着,问赵列格:“你认识她?”
语气很轻,但意味深重。
眼睛一瞥,便将赵列格的动作看到一清二楚。
他用帕子把赵列格的手展开:“不认识也没关系。赵相……我素来敬佩。怎么能由着别人污蔑。”
容闵轻轻地朝他笑,他的声音听的人飘飘的,很不真切。
而赵列格却颤着手,想要退开半步,却始终不敢。
这时候李眠轻声告诉容玥:“太子方才已经在楼上看了好一会儿了。”
容玥回头,往右不远处,二十来步的样子,果真有一间小楼。
小楼藏在民居楼坊里,只探出半个头,很是隐蔽。
容玥同样小声回他:“你怎么知道?”
李眠朝她莫测一笑:“我专心探查,你看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