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1 / 2)

箴言 欧文·华莱士 5509 字 7个月前

“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成千上万的信徒追随他这么久。”惠勒说,“特别是最近,经过对宗教信仰者的攻击和科学时代的来临,怎么也不能让人保持忠实的信仰。”

“还有,非基督教徒也写过耶稣,”兰德尔想起来,“如犹太籍历史学家约瑟福斯就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些罗马法学家。”

“可是,史蒂夫,这些还不够,也不是很有结论性,甚至没有基督教徒写的东西有参考价值。一些罗马人的证据谈到基督教的存在,却并没有描绘出基督的模样。不过,我们可以很肯定地说如果基督徒的敌人承认它的存在,那一定存在过基督。事实上,我们真有两位犹太人说过基督。”惠勒把烟蒂放进烟灰缸。“你刚才提到的约瑟福斯,先是自称为牧师和犹太历史学家,后成为了罗马人。他大约是生于公元37年,卒于公元100年前后。如果我们能相信他遗留下来的手稿的话,那我们就承认四福音书。约瑟福斯在公元93年完成了《古老的犹太人》一书。他在两篇中明显提及基督。内奥米,你手头有这些资料吗?”

内奥米-邓恩早已拿出了她准备好的文件。“约瑟福斯两篇中较长的一篇写道:‘这时出现了一个智者耶稣,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被称为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超凡脱俗,他是人类的导师,他还吸引了许多犹太人和希腊人。他是基督。当那位当政者判其钉死在十字架上时,那些从一开始就追随他的人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信仰,到他的神圣的预言所述的那样再次活生生地回到他们中间后的第三天,信徒的队伍又扩大了一万。即使到现在还有以他命名的基督教。’下面是第二篇——”

惠勒抬起手。“足够了,很可说明问题了,内奥米。”他又对兰德尔说,“现在,如果约瑟福斯真是自己写的,那将是有关耶稣的最早的参考文献。不幸的是,我还没有见到一个相信是约瑟福斯完完整整地写了那文章的学者。没有谁认为它是真实的,因为它出自一位早期犹太人作家之手就显得太亲基督教了。这太令人费解,一个非基督教徒的历史学家称耶稣是一位智者,如果能够称他为人的话,他并宣布‘他就是基督’。这后者被认为是中世纪时一位想创造一个颇具历史意义的耶稣的基督法学家。另外,我们有几位二次复活的专家,其中一位伯纳德-杰弗里斯博士是你将结识的,相信约瑟福斯的确提到耶稣两次,但他们也同意说约瑟福斯所写一定不是恭维的话,几个世纪后被一位不喜欢这些篇章的神圣的基督法学者改动了。”

“换句话说,你的那些学者们还是觉得约瑟福斯本人承认耶稣的存在的?”

“是的。但他们只是推测,所以证明不了什么。我们关心的是历史事实。另一份描写过耶稣的犹太材料是犹太的宗教法典。这是部二世纪时由犹太法学者们写的专着,这些犹太法学者们的作品主要是基于道听途说,对耶稣说了些不好的话,说他施用魔法,最终用异端邪说和引导人民误入歧途而被绞死。稍微值得相信的要数异教徒或罗马人笔下的耶稣。第一位是——”

他眼眉微蹙,努力要回想起来,内奥米迅速接口说:“第一位是撒拉斯,他在大约一世纪中叶写了三部历史书。”

“对,第一位是撒拉斯。他记录了耶稣死后巴勒斯坦的黑暗景象。他认为是日蚀引起了世界一片混乱,然后未来的基督教作者们却坚持说那其实是一个奇迹。接着,小普利尼在作比提尼亚的总督时,大约在公元110年给罗马皇帝差使的一卦信中提到他与辖区内的基督教徒抗衡之事。他认为基督教是一种迷信活动,但他写道那种追随者们似乎并无大害,只在黎明前聚在一起唱‘给上帝和基督的赞美诗’。再后来,泰西徒斯在他的编年史中提到,大约在公元年之间,尼罗皇帝为了赦免自己火烧罗马城的罪行,而将焚烧罗马城的罪名嫁祸于基督教徒……内奥米,把那篇文章给我。”

惠勒从她那儿接过两页用打字机打好的纸,对兰德尔说,“我想让你至少听听泰西徒斯对那件事描述的部分内容。‘尼罗越来越感内疚,就对被大众称为基督教徒的一群人进行百般折磨,基督在那个王朝受尽折磨。后来不仅在约旦而且在罗马都有了‘魔鬼’,有了迷信活动……’”

惠勒抬眼看看。“最后,我们还有一位随笔历史作家苏托尼斯,在公元98年到138年之间写过一本《罗马帝国的生活》一书。苏托尼斯在谈到克劳迪厄斯国王时,写道:‘他把所有犹太人都赶出罗马,因为他们在基督的鼓动下不断扰乱社会’。从中看出以下这点是很重要的,史蒂夫,这就是罗马历史学家笔下,在耶稣死后半世纪到一世纪之间所提到的基督。因此,我们从犹太和罗马历史中得出的是也许只有基督教三个名称。如果我们想知道更多的东西,那只有靠极具偏见的四福音书。我们就是没有一本由耶稣基督同时代的人所写的客观的传记。我们只有一些为自己的信仰所歪曲了的描写与理解。”

“可是,”兰德尔说,“我们不必对没有真正的传记而持怀疑态度。伊文斯博士曾跟我说过,耶稣传教的时间很短,他的死对罗马人来说也并不重要,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理由把他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了。”

“很对,”惠勒表示同意,“我认为《死海古书》的专家米勒-伯罗斯说得最好。他指出如果耶稣曾是个极有影响的、有很多响应者的革命家,如果他曾与罗马当权者作战想要建立自己的王国的话,那一定会有记于金石上的文字来报道他的革命与失败。伯罗斯说,然而耶稣只是个四处漫游的传道者而已。他没写过书,没修过建筑物,也没有组织过什么学会机构之类。他没有动罗马帝国一草一木,他只努力要在地球上建天堂之国,期望一些穷苦的渔民会把他的意旨口述给人类。拿伯罗斯的话来说,荷洛德王朝还在倒塌的柱子上留下过誓言。而基督教的开始却没有建筑上的证据留下来,因为耶稣留下的只有基督教堂,连块碑记也没有。”

“可现在,几乎在一夜之间,世界会看到巨大的变化。”兰德尔沉思,“世界将知道有两位认识耶稣的人为耶稣立了传。乔治,这真不可思议。”

“这个奇迹纯属偶然,太幸运了,”惠勒说,“耶稣居然有一个弟弟,这层关系足以使他了解耶稣,尊重他,为他们所作所为而感动到把他的生活记录下来,其结果将是,两个月后,詹姆斯的这一记录一旦公布于众,将如在这个毫无思想准备的世界投下一枚炸弹。但如果说詹姆斯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么还有公元30年罗马的权力斗争和耶稣在耶路撒冷的最后日子以及他被钉在十字架的记载,这都告诉我们耶稣基督的确存在过。而这些资料是我们从一份不带偏见的异教徒资料中得到的。”

兰德尔点着了烟斗。“你还没告诉过我这些呢,乔治。”

“以后几周你会了解整个故事的。现在来简单谈谈彼得罗纳斯羊皮文可能是如何形成的。如你所知,耶稣在罗马殖民地巴勒斯坦传教之时,罗马皇帝是老泰比里厄斯。由于种种原因,泰比里厄斯愿意住在卡普里岛。他把皇帝卫队的司令官,颇有些野心的卢修斯-埃刘斯-西加努斯留在罗马作他的全权代表。泰比里厄斯国王通过西加努斯统治罗马,但事实上是西加努斯在控制罗马帝国,他计划摆脱泰比里厄斯,自己登上宝座。在罗马殖民地和各省,西加努斯选择对自己忠实的人做地方长官,同时又设立间谍网,定期向他汇报任何一点不忠实或叛逆行为或是帝国中的起义。是西加努斯派庞修斯-皮拉特去巴勒斯坦担任要职的。很显然,皮拉特手下的军官们受令定期通过朝臣向西加努斯汇报——有时是秘密地——巴勒斯坦地区发生的不管大小的骚乱、审讯和绞刑。”

兰德尔对此颇为不解,“也就是说在对耶稣审讯并判其钉死十字架时,尽管是小事,也会有一位罗马军官按常规向罗马的西加努斯汇报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惠勒说,“或者是皮拉特自己同意并把对耶稣的审讯作为日常工作报告送给大马士革的长官,再由他转交给罗马的西加努斯,也或者派皮拉特并没费这个力把报告往上交,但监督他的私人士兵队长带耶稣到十字架前,监督执行后,以皮拉特的名义写了一份汇报,并由军队信差送给西加努斯。这位皮拉特手下的队长就是彼得罗纳斯。然而还有一件有趣的事,西加努斯也许从来就不曾看到那份报告。”

“从未见到?”兰德尔说,“你的意思是?”

“根据那份报告,耶稣在泰比里厄斯王朝的第17个年头4月7日赴刑——也就是公元30年。到这份报告写好并可以被送走时,殖民地传来了谣言,说西加努斯和皇帝之间有了麻烦。这份关于耶稣钉死于十字架上的报告和其他汇报一起被搁置起来,直到西加努斯的地位巩固。然后,一定是罗马或大马士革传来消息说罗马已经安定,西加努斯仍大权在握。这样一来,这份报告和许多其它报告一起又被送往罗马。等到信差乘商船抵达意大利的奥斯蒂亚港时,时间一定已是下一年,公元31年了。他一上岸,信差就从官兵口里得知西加努斯及所有与之有联系的人都受怀疑。西加努斯本人其实已仓皇出逃。”

“他真的逃走了吗?”

“哦,那当然,”惠勒说,“罗马帝国的国王泰比里厄斯觉察出西加努斯企图颠覆他的王朝,篡权夺位,于是下令于公元31年10月把西加努斯处死。信差在听说了这些之后意识到事态严重,害怕若把这些报告交给西加努斯会引起国王的愤怒,那样做太冒险。也许这位信差为安全起见,就把包括基督审讯和执刑的报告及其他汇报,丢给了一些普通士兵,甚至一些市民朋友,自己返回了巴勒斯坦,继续未尽的职责。”

“我开始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兰德尔说。

“我们还不能十分肯定,”惠勒提醒他说,“但我们可以做些逻辑猜想,最有可能的是,那位接收报告的人一直保存到西加努斯被杀。不久这份有关基督的报告因过期而被搁置一边,被他们遗忘。那人死后,一个亲戚可能发现了它,而这位亲戚正好是个秘密的基督教徒,这一转机使得这份报告能和詹姆斯所写的文件一起得以保存下来。另一个更简单些的猜想是那人自己就变成一个基督教徒,他最有价值的收藏自然就是彼得罗纳斯羊皮文和詹姆斯的传记。不管是哪种情况,在当时由于基督教徒受压迫,所以这些文章就被封在一个雕像的底座里,不被当局者们发现。几十年,几个世纪过去了,底座被废墟所掩埋,直到蒙蒂教授6年前发现它们并不让其重见天日。目前,我们有幸先睹为快,对外界还是秘密,但不久它们就会在《国际新约》中与公众见面而成为全世界的财产。”

“太棒了,”兰德尔说。他把椅子向出版商挪近了些。“但是,乔治,你还是没有把秘密全告诉我。我们第一次会谈时,你只告诉了我一点点就足以让我把一切推到一边去而跟你走。现在我想知道剩下的。”

惠勒点头表示理解。“你当然会知道的,会告诉你的。”他翘起食指。“史蒂夫,但可不是现在。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给你准备了书的校样。你一到那儿,就可以读到完整的两部分的内容了,我不想告诉你只言片语而影响你自己读的乐趣。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不过我想等几天,至少告诉我耶稣长得什么样?”

“既不像达-文西、廷托里图、拉斐尔等人所描写的那样,也不像世界上千千万万个家庭从商店买回的十字架上的人。他的弟弟詹姆斯了解他,他是个人而不是个受人崇拜的殉道者。”惠勒笑了。“耐心点,史蒂夫。”

“还有一件事困扰着我,”兰德尔打断他的话说,“你告诉过我耶稣并未钉死在十字架上一事,也是想象的吗?”

“绝对不是,”惠勒强调说,“詹姆斯亲眼见到耶稣没有死在十字架上,没有升上天国——至少在公元30年没有,而是活了下来继续他的传教工作。詹姆斯给出了具体看到耶稣安全逃离巴勒斯坦的证人。”

“他去了哪儿?”

“凯撒里亚、大马士革、安提卡斯、塞浦路斯,最后到了罗马。”

“我还是觉得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耶稣在罗马呆过,太不可思议了。”

“史蒂夫,你会相信的,你不会有任何疑问,”惠勒自信地说,“你一旦亲眼看了那些经权威测定过的证据,你就不会再怀疑了。”

“那去了罗马之后呢?”兰德尔问,“他在罗马时候该有54岁。他以后又去了哪里?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死的?”

惠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会在阿姆斯特丹,在阿姆斯特丹的二次复活里找到答案的。”惠勒向他许诺。出版商向门口的一个人挥手,“那边是尼可尔森小姐吧。我想咱们该休息休息,吃午饭了。那边宣布让入座进餐呢。”

这就是兰德尔记得的他在船上的第二天,现在他躺在床上,已经是第五天,也是在这艘豪华客轮上的最后一天了。

他听到达丽娜声音从隔壁客厅传来,“史蒂夫,你起来了吗?早饭来了!”

他坐起身。大腿上还有三张每日活动安排。

每日活动安排

星期日,6月9日

那是第三天,在乔治-L-惠勒的坚持下,他们休息了一天。11点时惠勒、内奥米和达丽娜在船上的剧院里参加了礼拜。兰德尔借口没去而是去娱乐室看了“你的法语课”。然后他们在钱博得餐厅共进了午餐。下午有桥牌会、品酒会和鸡尾酒会,晚餐后会又有舞会和赛马游戏。

每日活动安排

星期一,6月10日

那是第四天,也就是昨天。他和惠勒及内奥米-邓恩就以前的新《圣经》是如何准备出来的进行了几小时的问答,他们又向他灌输了《国际新约》是如何筹备的。长时间的对话使他十分疲倦,在晚上的宴会中又喝了太多红酒和苏格兰威士忌。

每日活动安排

星期二,6月11日

今天,他将第一次了解阿姆斯特丹“第二次复活”行动的组织结构,他们会简要向他介绍明天在伦敦英国博物馆将会见的专家,阿姆斯特丹的工作人员及其他为了公关而可以自由造访的巴黎、美因茨、法兰克福和罗马的专家。

“史蒂夫,你的蛋快凉了!”达丽娜又喊。

他把最后一天的活动安排扔到一边,翻身下床。

“这就来,亲爱的!”他喊道。

海上的最后一天开始了。

到了午后,他们三人搬到户外,还在继续聊着。他刚才看到达丽娜和一个色迷迷的匈牙利人打乒乓球。现在,兰德尔靠在椅垫上,惠勒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内奥米在第三张椅子上坐着,身上盖了一条红色的毯子,还在抖动。

他们已经在北大西洋上,离英国越来越近,海面除了偶尔几个小浪外,海水是平静的。在他们上空,太阳被几片乌云遮住,风也凉起来了。兰德尔瞪着地平线,被大船船尾拖着的白色痕迹弄得昏昏欲睡。他木然地盯着旗杆,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法国的三色国旗,然后又立刻想起船只有在港中才升国旗。后来,兰德尔努力集中思想听出版商说话。

“那么你现在至少对我们阿姆斯特丹总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了,”惠勒继续说,“目前这一阶段我们最关心的也是我要强调的问题是安全问题。再想想我们的周围环境,在阿姆斯特丹最繁华的广场有一个豪华大饭店,克拉斯纳波斯基,正对着皇宫。‘二次复活’行动在克拉斯纳波斯基五层中就整整占用和控制了两层。我们装修了那两层后就搬了进去。我们五个人导演了这一行动计划——五位出版商——德国的埃米尔-戴克哈德博士是我们的组长,大不列颠的特雷弗-杨先生,法国的查尔斯-方丹先生,意大利的卢吉-盖达先生,还有你面前的美国乔治-L-惠勒——我们还得把那两层完全密闭。可是除了我们那两层,它毕竟还是个公共旅馆。史蒂夫,相信我,我们一旦准备充分了,就着手改版了的新约印刷工作,我们要在安全问题上花费很多时问。如何填补漏洞,如何改进弱点以及如何预测出所有潜在的危机都是艰难的工作。”

“你到底有多大把握?”兰德尔问,“克拉斯纳波斯基饭店绝对安全吗?”

惠勒耸耸肩。“我想是吧,我希望是。”

内奥米往椅子上端挪了挪。“史蒂夫,你会发现惠勒先生在对待这类问题上总是过于谨慎与悲观。我可以告诉你,我目睹了克拉斯纳波斯基改装的全过程。那简直是天衣无缝,就如堡垒般绝对安全。事实上整个过程在那个饭店中进行了20个月,外面的人没有一个知道里面在进行的巨大工程……惠勒先生,您应该告诉史蒂夫您的安全记录——没有给新闻界透露一个字,没有把这一消息卖给任何一家电视台和电台,甚至没有对当代一些持不同意见的神职人员漏一点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