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可以像她这样么？”梧桐转过脸再次问了一遍。

晟停下了吃零食的动作。

“我不知道……但，李栋不会骗我们的，至少目前为止，从没有……”

“但也只是目前为止不是么？”

梧桐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晟却逐渐皱了眉头。

“但……梧桐，”晟很认真的说着，“以前我也会不抱任何希望，可我现在已经有些相信李栋说的话了。”

“为什么？”梧桐歪着脑袋看他。

“因为你已经有了变化。”

梧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开始能够表达自己对他的怀疑了。”

先是一怔，梧桐的眼睛随后慢慢瞪大，眼瞳孔里有一条细小的红线在不停地转。

“我也一样，”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胳膊，“这么久，一直都是遵听任务，从无违抗，不知怀疑，可再李栋这里，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变化。”

刘雅欣睡得安稳，两人尽可能把之间的交流声音压得很轻。

梧桐笑了笑，然后又恢复平静，随后又是一笑，再把表情回归平常。

“那，我现在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梧桐看着刘雅欣眨着眼，“我有了自己的感情了，不就可以和那天一样，露出那个表情了么？”

“那是表情，不是心情，面上的表情是可以伪装的……”晟也开始重复着笑跟不笑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机械的重复着。

电影还在播放，可他们没有在继续看。

他们一直想做出那个表情，就好像那天那样，不是教科书上那种标准的笑容，而是他们真实想笑出来的那种感觉。

那是李栋带着他们从那场战斗中回来时的感觉。

他们十六个人组成的小队，被当做了弃子，可他们明知道自己是快要死亡的，却没有任何恐惧或者悲伤的心情。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每个人身上都有致命伤，可还是硬撑着，满脑子两个字：

“命令”。

直到李栋威胁着他们的上级把指挥权转移到自己手上，随后又折回战场把他们从生死线上拉扯回来。

李栋朝他们咆哮的场面，晟到现在还记着。

“甘心吗！？”

这个词汇，是他们没有学习过的，但不知怎么的，他们心里好似都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挨个的说，不甘心。

从那一刻开始，他们才拥有了，求生欲这个东西。

那一年，他们十五岁。

突然，两个人的表情都停顿了下来。

“弩箭，太阳穴。”梧桐迅速的说了这几个字。

晟直接抬起左手，反手朝着太阳穴抓过来。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晟不偏不倚的抓住了弓箭的箭身，箭头距离太阳穴不到五毫米的距离。

晟回过头，脸上带着腼腆笑容的看着刘雅欣，刘雅欣的耳朵被微笑的梧桐盖住，加上电影的声音很大，所以没醒。

“0132，7549。”

梧桐语毕，晟直接把箭朝着一个方向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远处有个黑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