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小姐就跟着我去吧,想来是无事的。”
高平跟着他继续向前走,若是别人这么问,她必是要起疑的,但出自这位姓安的黄门口中,她却知道,这位这么说,是看是不是需要帮她安排退路。
当然,这位姓安的也存在叛变的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先不说这一位受过高太尉的大恩,只说他们全家的生死都在高太尉的掌握中他就不得不顾虑,更何况这么多年,他帮着高太尉传递消息,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了,这时候再跳船,那条船也不见得会更好更大。
任何人都存在叛变的可能,但叛变是需要理由的,这一位没有任何的理由,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相信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知道有这么一位自家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高平的心中也踏实了很多,她这份踏实的样子,落到安乐帝的眼中,那就是高家没有异动,因此也安心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片火光冒了出来,比起花岗台那边的火光,这一片火光简直可以用渺小来形容,但无论是安乐帝还是高平脸上都是一变,那是京城的东南角!是京城的内城,太庙、天坛、王公贵族的府邸都在那里,离皇宫也是极近的,而且,高家也在那个地方!
“人来!”安乐帝再也坐不住了,“京兆伊何在?吕克海何在?郑林何在?”
一阵兵荒马乱,吕克海郑林分别是御林军的东西统领,这两人自然很快就应诏而来了,而京兆伊虽然也没有睡,但是却在衙门里主持,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马上跑过来。
“严守宫门,若无诏而入者,杀!身带兵器者,杀!跑马而入者,杀!”
她一连说了三个杀,整个御书房都充满了肃杀之气,这些年有一些大臣或宗室,因立了宫,或深受皇帝宠爱,因此就有入宫不解剑或跑马入城之类的特殊待遇,但是在这一刻,不管是谁,显然这待遇都不管用了。
那两人去了,安乐帝又让人将皇女抱来,高平在旁边冷眼看了,只觉得这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困兽,此时局面是复杂,但这安乐帝的处事却毫无大气,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想这皇帝怎么样,她来之前,几乎将方方面都考虑到了,但是,就没有考虑大火这一点。
其实也不能说她没有考虑到,自古以来,杀人放火都是连系在一起的,但是一般来说,放火就是绝户了,若没有深仇大恨,轻易不会动用这个。
高家所在的那个地方,可以说是朝中重臣的集中地,若在那个地方放火,几乎等同于得罪满朝文武,若是想到真有人会放火,她白天就安排全家到庄子里去避难了,不过好在这火焰不大,想来若这不是意外,就是这个放火的人也不敢闹大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东南角的火就越来越小,然后在皇宫中就看不到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京兆伊终于连滚带爬的过来了,只是她一过来,就抱着安乐帝的大腿哭喊:“陛下!陛下!城破了!城破了!”
“什么?”
“城破了,陛下,现在城中乱成了一团,北门守将魏兰新已经殉国了!请陛下从南门狩猎!”
“胡说!我大雁七十万禁军守京城,魏兰新又不是小毛头,怎会如此容易就被杀死?高太尉呢?”
“臣不知道,臣刚才也派人去找过,但是找不到。”
吴书宇一边哭一边说,原来在花岗台起火的时候,她就派人过去了,但是这么大的火势显然不是京兆伊的力量能控制的,因此她是一边派人向宫中汇报,一边去通知禁军的,禁军那边也很快出动了。
火势很大,不仅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显然还动用了猛火油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花岗台那边的民居都是木屋,鲜少有墙瓦垒成的建筑,因此一烧之下,立刻不可抵挡。
而且火一烧起来,普通的百姓自然是又惊又怕,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言,更是人人惊惧,有的人是瑟瑟的躲在家里,而有的人则想出城避难,当然后者是绝对不会被放出去的,只是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就有诸多怨气,虽然戒严已经开始,晚上已经不让人随意出入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条禁令简直如同虚设!
不过在禁军出动下,局势很快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东南角起火了!
东南角的火势绝对无法和花岗台相比,但是对城中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只是那一刻钟,吴书宇就见到了八个管事!其中有三个是宗室家的,两个是尚书家的,还有一个皇商两个皇子家的,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找不到高太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