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珠根本不惧韩母的眼刀,也不怕被她讨厌,反正她又不是那个一心想嫁进韩家的原主,她干脆装傻充楞道:“韩婶子,你眼睛怎么看着大散凶光,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家正好有大夫在,要不要请他给你瞧瞧眼睛?”
韩母根本没料到赵珍珠会这般反应,气得嘴都歪了,一时间竟骂不出话来。
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去的老大夫看得想笑又因为不礼貌硬生生地憋住,搞得脸部肌肉不断地抽搐着,让他忍不住担心晚点肌肉会酸痛。
韩文远莫名有点同情自己的母亲,出口替她解围:“娘,你这么着急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听说你同赵珍珠一起坐着驴车回了赵家,我着急过来确认一下。
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赵家这门每每让韩母想起来都膈应得不行的亲事,她自然不想儿子和赵珍珠再有什么瓜葛,如儿子真在这里,她要马上带人离开。
至于敲门,为什么要敲门?反正赵珍珠奉承她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注意也不会介意这点。
可哪里想到,赵珍珠不仅注意到了,还介意发作上了,更甚至的,她居然敢向她儿子要钱,一两银子啊,赵珍珠怎么敢的?不要脸的婊子。
韩母是真想给赵珍珠一个深刻的教训,但是这里有外人,儿子又给递了台阶,她努力压住怒气,露出一个假得不得了的笑容:“我不是听说珍珠家出了事吗?急着来看看,故而忘了敲门,珍珠啊,有什么婶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昨天出事不来看,今天事情都快了了才来,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韩母这是意欲为何,赵珍珠故意不揭穿,而是跟着笑,笑得比韩母真诚了许多,“有的,婶子,你不说我也要去劳烦你。”
不是说要帮忙吗?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仿若看不见韩母听了她话后维持不住的假笑,自顾自地道:“是这样的,我的救命恩人受了很重的伤,命在旦夕,大夫说需要吃很贵的药续命,可我手头上银子紧张,想向你借一点,您看,您能借我2两银子吗?我至少需要这么多。”
什么?要了她儿子一两银子还不够,竟还敢狮子大张口,向她讨2两银子?当她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大小姐,韩家非娶不可吗?
本也不是城府太深的人,韩母的心态当即炸了了,顿时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尖声骂道:“赵珍珠,你凭什么向我借钱?你不过是被人糟蹋过的破烂货,你以为你还能嫁得进我韩家吗……”
“娘,你住口。”韩文远厉声大喝一声,打断了韩母的口不择言。
他真没想到,他娘这么沉不住气,虽然他听出赵珍珠有意用话头刺激她;更没想到,她对赵珍珠的恶意这么大,在现在的环境下,说一个女人被糟践了身子,无了清白,无异于直接逼她去死。
如果知道,在看到她进门的那一刻,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强硬拉着她回家。
赵家门口不知不觉站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这些村民一定都听到刚才他母亲口无遮拦的话了,如是事实也就罢了,可这根本是污蔑,是泼脏水,是传谣。
赵珍珠既然能事先暗示他,说明她完全有能力辟谣。在此前提下,之所以选择暗示他,而不是直接同韩母闹翻,可能是因为懒得多费力气,韩家让点利给她,她也就算了。毕竟,事情没有摆在明面上,就有挽回的机会,赵珍珠不一定抓得到韩母的把柄。
可是现在,韩母傻得当众传起了谣,相当于直接把把柄递到了赵珍珠手上,赵珍珠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给自己洗白,顺便立威的。
一个处理不好,韩家的名声,他慎之又慎经营多年的名声,就不能要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韩文远感觉到了无力。
另一边,赵珍珠果然不气反笑,她确实存着点刺激韩母的心,但她着实没想到韩母养气的功夫这么不到家,经不起一点刺激。
嘿,连男主角都带不动的猪队友,甚好。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逼出一点眼泪,委屈巴巴地道:“我竟不知婶子这么讨厌我,明明我之前拎着我家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婶子家走时,婶子对我很亲切的,回回都收了我的礼,让我误以为婶子很喜欢我。我娘跟我说,讨厌一个人,是会推拒别人送上门的礼的。”
这段话一出,围观的人哗然起来。这世界真正的傻子有,但不多,韩母这般行径明显是哄骗人赵家的好东西啊!一边看不上人家,一边却又哄骗人家的东西,呵呵,一个秀才娘,品性居然这么下作,真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