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赵珍珠看着都想倒吸一口气,女主的家底是真的丰厚,不愧是千金大小姐。
韩母也被这数量惊人的嫁妆惊到,随即是狂喜,暂时放下了对秦文茵的不喜。
花轿到了门前,媒人搀扶着新娘子下来,说了两句恭喜话后,把人转交给了新郎。两个新人都是一身广袖大红衣,别提多喜庆多好看,特别是新娘子的嫁衣,层层叠叠的,上边遍布各种栩栩如生的吉祥花纹,看着雍容华贵。
又是一阵羡慕眼红的吸气声。
眼看两人就要跨过寓意红红火火的火盆,赵珍珠琢磨着陆北究竟送了什么贺礼,以及贺礼什么时候到时,一阵踏踏踏很重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她朝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哥骑着白马而来,后面跟着不少个下人。
看来贺礼就是这个公子哥了,赵珍珠想,白衣白马,还挺风流有诗意。
公子哥来势汹汹的,所有观礼的人都自觉地给他让了道,他一直骑马骑到两个新人面前,才拉紧缰绳停下,然后翻身下马。
秦文茵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听到马蹄声,她心里一紧,顿感不好,果然下一瞬就听到了一道熟悉轻佻的嗓音,携着滔天的怒火:“秦文茵,你宁愿嫁给一个穷秀才,也不愿意嫁给本公子,是觉得本公子比不上他,是吧?”
孙二公子冷笑,要不是有人给他递了信,他都不知道秦文茵探亲探得把自己嫁了出去。
瞒得可真好,他几次上秦家询问,秦父骗他说是秦母病了,这才逼不得已在这边待了那么长时日。他为此费了不少心思收集了些名贵药材想找人送过来,却不想,人家欢欢喜喜地嫁穷秀才呢,枉费了他的心意。
他边说边上前两步,要去揭秦文茵的盖头,却被新郎官伸手格挡住了,新郎官道:“文茵现在是在下的娘子,公子请自重。”
秦文茵心里暖了一下,韩文远是在意她的,也有勇气对抗孙弘枫,她没选择错人。
刚这么想着,又听到韩文远道:“不知这位公子和我娘子是什么关系?或者有什么渊源?我并未听我娘子提过您,还请明示。”
心底那点暖意飞快散去,瞬间坠入冰窟。不管韩文远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懂,都不该在大庭广众下问这句话,这是暗示她婚前隐瞒,她的名声基本上是不能要了。
她死死地咬住唇,胭脂没入口中也察觉不到,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化解开这个局面?
为什么孙弘枫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在给他通风报信?赵珍珠吗?
孙二公子看韩文远无知无觉的样子,对他的火气散了点,“我啊,倾慕秦文茵已久,找了正经媒人上门求娶,秦文茵没有……”拒绝,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他话没说完,被秦文茵打断了:“孙二公子,当初我娘亲、爹爹自觉我秦家门庭高攀不上孙家,已明确回绝了你。如今,我选择嫁给相公,不是因为觉得孙二公子您比不上我相公,而是我和相公恰好因为各种意外投了缘,实在抱歉。”
“第一次你父亲是回绝了我,但我总共提了两次亲,第二次,你父亲可是明确说了要考虑考虑的。”孙二公子面露讥笑,“本公子要什么美人没有?如若你真的没有意,本公子至多提几次亲不成就算了,不至于强行求娶。美人再美,成天一张怨妇脸看着也忒没意思不是?是你秦家或者说是你秦文茵在故意吊着我。”
他是喜欢美人,但他嫖居多,一般不强抢。两年前传闻中被他玩死的那个女人,也根本不是他抢回来的,他只是看着顺眼,调戏了一下,对方立马就从善如流地跟他回家了。主动送上门的美人他自然是大玩特玩。
玩了后,美人要求嫁给他,不是当妾,而是当正妻那种。他自然是不肯,然后美人脑子有毛病,居然以死要挟他。他平生自由惯了,最讨厌别人胁迫他,转身就走,美人假戏真做,于是不小心把自己撞死了。
他是个纨绔,有钱有势的纨绔,寻常人又奈何不了他,他也就懒得费那个口舌解释了,反正解释了外人也不会听。
他是真的看上了秦文茵,清纯佳人,长相甚合他意,哪哪都感觉正正好那种。于是,正正经经请媒婆上门,给够了秦文茵尊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否则,秦文茵的好闺名早败坏了,否则,他早猴急地追来了东平县,而不是别人通风报信才过来。
但他真的没想到,清纯如白莲花似的佳人原来是个心机婊,看不上他却又吊着他,还故意歪曲事情原委给自己洗白,真是无趣,无趣极了。
什么意外投了缘?这么短的时间就出嫁,火急火燎的,他可不信是正常的缘分,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观礼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几乎是一水鄙夷秦文茵的话,秦文茵气得自己掀开了盖头,精心化过妆的美目里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你胡说,明明是你孙二公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来逼迫我,我秦家出于无奈才不得不同你周旋的。”她着急地看向韩文远,“文远,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人,喜鹊能给我作证。”
她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看戏看得正欢的赵珍珠,大声道:“赵珍珠,喜鹊应该同你说过这事,我俩虽然有过过节,但我知道你为人磊落,不屑说谎,求你帮我做一下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