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珍珠,世人都向往传奇,我亦然。(1 / 2)

春水抓了两个朝廷一级通缉犯,成功领到100两赏银,喜得她难得大方,去了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绝对称不上高大上的酒楼吃了一顿。看在韩文远帮她一块押送蒙嫣夫妇到衙门的份上,她肉痛地邀请了对方一块吃。

席间,韩文远把她的过往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曾经是她未婚夫的事也一并说了。

唔,原来的赵珍珠真厉害,前未婚夫一表人才,气质出众,年纪轻轻就是知府了,还是被调回京城准备升职的知府。后面和前未婚夫掰了,转眼又找了个逃亡在外的世家公子哥,世家公子哥用绝代天骄四字不足以形容,只用了区区几年,就打下了诺大一片江山,当上了皇帝。

厉害,厉害大发。

春水一边听,一边惊叹,一边大快朵颐,主要是大快朵颐,她想吃别人做的美食想了老长时间了。虽然吧,饭菜老贵,点了三菜一汤,花了她5两银子,味道却比她做的差了不少,但怎么说呢,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那幸福感,简直要撑爆胸膛了。

她吃饱了,韩文远也说完了,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春水想了想,说:“回道观。”

不排除这世界上有长得完全相像的两个人,为了避免认错人,虽然这概率不大,但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也是概率,还是回道观找老道确认一下再说吧。万一真是认错了人,那就尴尬了,对真正的赵珍珠不公平,对她春水也不公平。

确认的结果,就是春水现在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不是为了去见什么新帝,以前是爱人现在又不是,记忆没有了,爱情也跟着消失了,再见面也没什么太大必要,而是为了去见她的家人,她的四个未成年弟弟,以及一只大狗。

听说四年前她不见时,她两个最小的弟弟还不满三岁,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长得人嫌狗憎了?

顺带一提,不仅蒙嫣夫妇被带上了,老道和冯友也被韩文远带上了,说他们是造哑炮坑了前朝十几万西北军的罪魁祸首,必须带回京接受审判。

老道即吴道士现在那个悔,他不应该为了给冤大头提供好服务,就让春水,不,现在应该叫赵珍珠送人下山的,那样,赵珍珠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也不会连累他和冯友被认出来,以至于他们现在成为了阶下囚。

更不应该在过去的几年间,把赵珍珠当奴仆使,对她老是骂骂咧咧,让她吃残羹剩饭,甚至吃不饱饭,甚至被冯友这个有点好色的徒儿骚扰。那样,他即便成了阶下囚,也不怕,因为赵珍珠绝对不会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见死不救的。

赵珍珠是谁?是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各大州的大富商,是新帝落难时,救过新帝的贵人,只要赵珍珠同新帝求求情,新帝不可能不饶了他一条狗命的。

可再后悔,时间也不能倒流,呜呜呜,吴道士心里泪流满面,他眼睛怎么就这么瞎,没瞧出赵珍珠的身份不同寻常呢?

那年春天,他刚斥巨资把长灵观这个原本破烂得人走进去都有可能被横梁掉下来砸死的道观翻新加固,考虑到他和冯友不会做饭,也吃不得苦,需要找个人料理生活,于是,他下了山。

找了一天,都没找到让他满意的人,且天又下起暴雨,他没法赶回山上,就在山下待了一晚。隔天,他经过城外那条连通着京白大运河的定安河时,看到有具尸体被暴涨的河水冲上了岸。

河里出现尸体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不耐烦管,也不感兴趣,抬脚就想走,可不想尸体的身上突然蹦出一尾大鱼,鲜活的大鱼。

白来的大鱼他吴道士能不捡吗?必须不能啊。

别跟他说大鱼吃过尸肉,不吉利。每年江河里不知死了多少的人,战乱年代,死的人更是多得人血能把江水染透,要嫌弃这个,都别吃鱼好了。

他高兴地走过去,然后发现那是一具没死透的尸体,胸膛微微起伏着,明明身上有很深的勒痕,明明皮肤都要泡烂了,却还努力地活着,多么顽强啊。

他站着看了一会,也不知怎么地,莫名动了恻隐之心,动得他都想自嘲,要知道,他吴道士骗人无数,也害人无数,但就是从没救过人。

地上的人脸蛋圆乎乎的,身上肉也不少,泡得皱巴巴的衣服料子也是好的,显然是个出身优渥的,他救活一个出身优渥的人,回头就能索取大额报酬。

他这样做着心理建设,到底是把人给救了。

先找人送去医馆,然后又送上了山,上山两天后,赵珍珠醒了,一脸初生稚儿般的懵懂,一问三不知。

忙活了一场,却什么回报都没有,他失望得饭都吃不香了。实际上饭也不香,冯友做的,菜切得每片大小形状相差十万八千里,盐不要命地放,咸死个人不说还糊了吧唧的,一股焦炭味,吃一次,他觉得自己寿命折损了一天。

那么难吃的饭,他自然允许赵珍珠一起吃,然后对方吃了两顿后,勉强爬起来做了一顿,他吃了一口,顿时觉得人生无比的美妙,要长活,拼了命地活久一点。

与此同时,他生出了把赵珍珠永远留下来给他当免费厨子和奴仆的念头,失忆又会做饭,这么好的人选,他错过了就相当于眼睁睁看到手的珠宝飞走了。

于是他捏造赵珍珠的身世,让她以为他吴道士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亲人,并告诉对方她叫春水。赵珍珠是他在春天的河水里救下的,春水这名字多应景多好听啊,他可是自豪了许久呢。

毫无疑问地,赵珍珠如他所愿地留下了,一留留到了现在。

既然当初都能看出人家出身优渥了,为什么就不能往深里想一想呢?吴道士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不是拍他的,是拍与他同样被关在马车里的冯友的。

冯友痛呼了一声,委屈道:“师傅,你干嘛打我?”

他不问还好,一问吴道士就来火,“你说你对谁起色心不好,为什么偏偏对赵珍……赵姑娘起?你知不知你把你师傅我连累惨了,不打你打谁?”

说着又是啪啪啪好几掌。

冯友抱头躲避,“可我不是没有得逞过一次吗?甚至为此受过许多伤,现在脸上的烫伤还是火辣辣的,春……赵姑娘应该不会计较的。”

应该的吧?

哎,他当初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手脚呢?冯友肠子也要悔青了,等吴道士打累了,他坐回位置上,开始出主意:“师傅,你老人家救过赵姑娘的命,你去求求她,最好哭得惨一点,像死了爹死了娘那样,她动容了,肯定就会帮我们向泰启帝求情了。”

吴道士哼了声,不满地道:“我还要你教?”

他肯定大哭特哭,哭得天地黯淡无光,惨烈赛过孟姜女,就不信赵珍珠不心软。

外面赶车的车夫实为侍卫抽了抽嘴角,你们师徒俩商量坏主意,音量能不能小一点?他都听到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