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还拿了个木盒。
木盒是装素描本的,白术之所以拿上,是因为木盒挺漂亮,有质感。
“姑姑是怎样的人呢?”白阳好奇地问。
白术一默,想到她和顾野对她记忆的怀疑,淡淡道:“不知道。”
“嗯?”
白阳一惊。
?
他记得,白青梧去世的时候……白术该有十一二岁了吧?那个年龄丧母,为何会在提及母亲时说“不知道”?
顿了顿,白阳说:“小叔是姑姑的迷弟,从小就深受姑姑影响。好像是因为姑姑,他才选择当警察的。”
“……我对他不感兴趣。”
白阳:“……”好吧。
眉目微动,白阳过了片刻后,又说:“白家基本不会提到姑姑,我对姑姑其实没什么印象。但自打爷爷要将姑姑女儿接回来后,家里对姑姑的议论多了些。对她,每个认识她的长辈,都是心服口服。”
“是么?”白术终于接了句话。
“对。”白阳暗自庆幸,继而道,“我爸不太提及姑姑。但是哦,我先前把纪依凡接回来时,大家族聚了次餐,我爸喝得微醺,走之前跟我说了句‘你姑姑的女儿,跟你姑姑相差十万八千里’。看起来还挺失望的样子。”
白术:“……”不得不说你爸还算有点眼光。
“不止我爸,其他长辈多少也有点失望。所以,纪依凡才没在白家占什么便宜。”
……
白阳吧啦吧啦说了不少事。
白阳看得出来,白家现在对这个“白青梧真正的女儿”,还处于旁观态度,所以没一个人主动找到白术。不过,白术今日在书房那一番表现,显然是赢得白当家认可的。
可——
白术跟白缺彻底交恶,白缺若跟白术对上,白当家是否会帮“不肯承认是白家人的白术”,那就不知道了。
在环境复杂的白家,白阳就像是一傻白甜。
听着白阳絮叨了一路,白术打着哈欠回到水云间。
即墨诏拿了瓶可乐从厨房走出来,见到二人,狐疑地挑眉,“这么快?”
听说这二人要去白术的外公家,即墨诏还以为他们最起码得吃了午餐才回来。
——现在还不到十二点。
“拿到了什么?”顾野走过来。
白术干脆将纸箱交给顾野,低头在玄关换鞋,“你看吧。”
白阳提前一步换了鞋,然后凑到顾野耳边,低声将在白家发生的事,跟顾野说了一遍。
顾野略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你说我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白阳小声问。
顾野嘴角微抽,“你得拿她给你的仁慈当恩赐。”
白阳:“……”QAQ谢谢哦。
再看了眼人畜无害的白术,白阳两腿打摆子,一秒就撤了。
白术去找阿姨点餐。
顾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纸箱,把里面的物品一样样挑出来。
最后,他拿起那个木盒,细细打量着。
“怎么?”
点好菜的白术踱步走来,神情淡淡地扫了眼那木盒。
顾野轻蹙眉头,“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
“用这样的木盒装素描本,有点奇怪。”顾野道。
白术唔了一声,“审美有问题吧。”
顾野:“……”
“对了,有一张油画——”白术站在沙发后面,见顾野拿起那卷起的油画,倏地弯下腰,想要跟顾野说什么。
顾野在她说话那刻,偏了下头,猝不及防的,两人额头碰了一下,温热的触感传递,一瞬后又移开。
视线交汇着两秒,旋即不约而同避开。
“什么?”顾野视线落回油画,不动声色地接过话。
他将一张油画摊开。
然后,扭曲的画面映入眼帘,黑色打底,形象扭曲,没有一处恐怖的元素,但处处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从画面里渗透出的寒意,让顾野眉头一跳。
“我是想说这画,”白术接过话,“有点意思。”
“有意思?”顾野眉头都要打结了。
“跟你讲个故事。”
白术倚在沙发上,继而腰部借力,两条长腿从沙发上扫过,她从另一侧跌下,正好落到顾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