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盏自顾自打着算盘。
殷荣澜看他一眼, 无情道出现实:“慎重。”
陈盏听进去告诫, 耸耸肩:“那便算了。”
具体做些什么挽救局势,回去再思考也不迟。
殷荣澜尽量不去长时间看他,对方现在恨不得裹成粽子的画面着实有点可笑,万一没忍住嘴角勾起,岂不是要被迁怒?
距离隔得近, 彼此表情一目了然, 陈盏哪里能不知道他是想什么, 没太计较,问:“芦水市的那间宅院似乎没用了。”
经他提醒, 殷荣澜才想起曾几何时还给自己打造了一个‘伪神’称号。
说起吴先生, 陈盏来了几分兴趣:“不妨猜猜他找到了什么应对之策?”
殷荣澜:“找帮手?”
陈盏:“答对了一半。”
殷荣澜略一沉吟:“自我分裂?”
“……”这下轮到陈盏哑口无言, 许久惊奇看过去:“这都能猜到?”
殷荣澜平静道:“用疯子的思维去揣度自以为是天才的疯子, 不难。”
陈盏试图组织一下语言,以失败告终。
“不是担心sha're:n案和新文有关?”殷荣澜笑着道:“眼下就是一个试探的大好机会。”
陈盏起身自己倒杯水,喝了口压惊。
“书中多写关于神秘室友的事迹,譬如亦正亦邪斩尽作恶人。”
陈盏皱眉,大致明白殷荣澜的用意。
如果嫌疑犯打着正义的旗号违背法律, 少不了把自身当做神看,文中出现跟他相似的角色形象,代入感更强。
殷荣澜走到窗边,周围都是高层, 阳光被遮蔽了很大一部分, 好在办公室勉强能折射一部分。
他的半边身子融在暖阳里, 眼中却有几分阴暗生出。
“因为有了朋友,后期逐渐放下屠刀。”说到这里,低头笑了笑:“如此就偏离了sha're:n犯的期待,寄情对象改变,那么他只有选择……”
陈盏:“屠‘神’证道。”
杀了心目中的神,自己成为所谓的神祇。
殷荣澜:“现实中模仿sha're:n的案子不是没有。”
陈盏:“用无辜人的性命去钓鱼,总归不好。”
殷荣澜用手指比枪,抵住太阳穴:“那人的过去我叫人查过,和数桩命案有关,何况他还想买x-i0ng'sh-a你。”
陈盏改变主意抵着下颚思考,实践起来倒是很简单……把书中神秘室友塑造成改邪归正的形象,激怒模仿案的罪犯。而神秘室友的原型又是吴先生,这股怒火十之八九也会一并牵连。
殷荣澜:“都只是假设,兴许是虚惊一场,嫌疑犯作案和你的书没关系。”
陈盏挑了挑眉,被这张嘴一开过光,事情十有八九稳了。
只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如何让主要角色从火山爆发里活下来才是。
在办公室一直待到下班时间,殷荣澜处理公务,陈盏窝在一边静静发呆,脑中构建着脉络走向。
值得庆幸的是,书名是《异变》,遇到人力无法做到的事情,变异就行。
一次不够,那就两次变异开大。
一副人力战胜自然灾厄的壮观画面逐渐呈现,等想的差不多,再一抬头看窗外,黄昏早已降临。
殷荣澜把剩下的文件锁进抽屉:“走吧。”
陈盏重新戴上口罩墨镜,低头跟在他身后,颇有种唯唯诺诺的作态。
殷荣澜不禁寻思在超市陈盏都经历了什么,依照他的身手,应该很难会吃亏。
陈盏主动解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装模作样挥了几下拳头就开始蹲在原地哭。”
说什么写死了他们最爱的人物云云。
大概本身也有些伤心事,借故一并发泄出来,眼泪就跟开闸了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殷荣澜没忍住笑出声,收到警告的目光,连忙端正态度。
按照白天的思路,陈盏回去别墅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开始工作,刻意塑造下,神秘室友的形象犹如参天大树,快收尾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声。
【系统:要不要这两天我去滞留者那里守着?】
陈盏合上电脑:“守着做什么?”
【系统:有人暗杀,滞留者没死,我补刀;死了,我捡装备。】
“……”
陈盏向后一靠,叹息道:“你竟然学会了动脑子。”
终于不再是单纯暴力输出。
提议很好,可惜……
“今时不同往日,吴先生的系统醒了,又觉醒了七个人格。估计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陈盏劝诫它消停点:“你出事了,我还得想办法去捞。”
新的一章足足抵三章的字数,得知神秘室友没死,评论又是格外欢快温和,仿佛之前沦陷的评论区都是幻觉。
和系统的几句对话中,让陈盏意识到被忽略了一点,他真正该担心的不是吴先生,而是sha're:n犯。
普通人去暗杀有系统的人,唯一合适的伴奏怕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么一换算,可以归类为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觉醒来,阴雨绵绵。
夏日里能有一场清凉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