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

她嗤笑了一声，“董承运，我觉得你真的让人挺恶心的。”

卢方刚怕阮娇娇激怒董承运，立马喊了一声，“阮同志——”

“你让她说，我到底哪里恶心了。”董承运的心态良好，无所谓的看着阮娇娇，反而眼底还多了几分兴致，想要听一听阮娇娇对自己的评价。

阮娇娇只是看着董承运，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人：“我真的是替黄大妈后悔，到这样的节骨眼上，竟然还想要保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保护的，还有你的那个养父，当初就该跟你母亲，一起把你掐死，总好过留下你这个祸害，害死同胞的好。”

这话说的极为诛心。

至少董承运的表情变了几分。

他冷冷的看向阮娇娇，“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是，你这样的人，都不能称之为人了，我当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理解你母亲为什么恨你，当年华夏百姓，被日国如此对待，女人在他们眼里，那完全称不上是人，你的母亲在这样的屈辱下，怀上了孩子，也就是你，她怎么可能会爱你，要不是你的养父，疼惜你的母亲，你就不应该出生！”

董承运攥紧了拳头，“是啊，当初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她大可以不把我生下来，生我下来又不爱我，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阮娇娇真的是觉得可笑，当然她也笑了。

她咬牙切齿，“孩子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新希望，我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生下你，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若不是实在是承受不了，又怎么可能痛恨你到这种地步，因为你是耻辱，是她看到就忘不掉的过去，而你长得越来越像那个恶心的畜生，她在痛苦中挣扎煎熬，这些你全然看不到，即使恨你，她却仍旧是没有把你的身份爆出来，这又何尝不是一份爱。”

“只是最可笑的是，你的骨子里确实带了畜生的血统，最后你也成为了畜生，帮着畜生做事情，到现在还在那大义凛然的认为自己没有错，认为都是你母亲的错，受害者终于成为了加害者，成为了最令人恶心的存在，我现在替黄大妈觉得不值。”

“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要残害她的同胞，事到如今更是执迷不悟，董承运，你这样的人，我真的无话可说。”

“若是你还有一份良心，你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至少还能称之为人，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和你这样的人多嘴一句，我都觉得恶心！”

本来阮娇娇是不想输出的、

可这事情越说，她就越觉得恶心。

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

话都已经说了，看着卢方刚震惊的表情，还有霍政轩看着自己，阮娇娇说完就直接跑了出去。

她气得不行。

为董承运的母亲心痛，为董承运的养父心疼，更为黄大妈而不值。

等人走后。

审讯室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卢方刚看了看霍政轩，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霍政轩也没有开口，他看着董承运，心里想的是阮娇娇，这还是第一次他感觉到阮娇娇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她估计是真的恶心到了。

至于董承运。

他被骂了一番之后，竟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有些话，更是字字诛心。

而他知道，阮娇娇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最终变成了最令人痛恨的模样。

所以他母亲对他的恨，仿佛理所应当。

可阮娇娇有句话，却让董承运有片刻的动容。

她说。

那个女人，其实对他是有过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