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不通,确实会对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
不过,金钱可以弥补这些缺憾。
王川等人在这指手画脚了半天,最后只用了一片金叶子,就让这家旅馆的老板马上空出了一间大号的套房,把王川等人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或许磨推鬼也行。
“这怎么睡?”王川看着那张大床,又想起老板先前那诡异的笑容,终于明白这是一间怎样的房子。
适合大被同眠……他看着那张大床,开始思考今晚要睡在哪一块地上,会比较舒服。
常媛倒是大大咧咧地摆出一个大字躺倒床上,反正这些床被铺都还没有完全更换完成,她也不担心这一路风尘,把这张大床给弄脏。
至于大被同眠什么的,自幼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她,确实没什么了解。
那些臭男人的污言秽语,从来都没传到过她的耳朵里。
聂轻漾则有些不安地捏着衣角。
不,不会吧。她看着左顾右盼的王川,心中有些羞意。
他是故意选择一间这样的房间吗?明明先前,还有不少房子可以选择,他却在那夸张地比划出一张大圆床。
难道,他对自己也有什么想法?
一想到这,她就摇晃着脑袋,把这不靠谱的猜想丢开。
怎么可能嘛……看他的样子,似乎跟常媛姐都还是青白的,又怎么可能要来染指自己,自己的身子呢?
她如是暗示自己,却又不免想象,如果王川真有这个想法的话,自己的未来会变成怎样。
被一个强的不像话的家伙搂在怀里,然后杀穿整个青叶,把自己这半生的仇恨全部给结清,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不可能的。她摇了摇头,默默地坐在了角落里。
王川,是媛媛姐的啊。
在她思绪飘飞的时候,一道诡异的阴影,已经飘然到达了这旅馆的内院之中。
日之都的繁茂,王川他们只是看到了个大概,但就是这么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旅馆,里边也有相当大的空间……内院宽阔的环境,甚至能容纳三个班级的小孩,在这地方愉快欢脱地玩耍。
黑影就悄然遁入了这一处。
他的身形似乎并非实体,而是生长在阴影之中……在那些没有被太阳晒到的地方,他的身影贴着影子移动,时而冒出半截身子,时而完全沉没在阴影之中。
似乎这阴影对他来说,是水一般的地方。
王川并没有察觉到这影子里的人,他只是有些发愁。
都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今晚真要睡地板?
早知如此的话,自己就应该选一个地上带着羊毛毡的旅馆……但话又说话来,没进去之前谁知道地板上有没有羊毛毡?谁又知道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
而再出去找一间旅馆,其中要经历的指手画脚的艰辛,他实在是不愿再试一次。
宁可跟同级的修士再多战斗一整天,也不愿意在这种尴尬而又不了解的情况下,再去跟当地的民众搭腔。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了。
余楚佩那门法术,甚至可以直接将一门语言所容纳的大部分知识,全部丢进王川的识海之中,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对话消化之后,他甚至能用这玩意去写一篇论文。
如果她在的话,应该也能帮自己解决这西域的语言问题吧。
“三位,能听见我说话吗?”一个悄咪咪的声音,从墙根升起。
常媛猛然从大床上弹起,抓住头顶的发簪,警惕地看着墙根那边的阴影。
一个装饰用的大花坛后面,一道阴影缓缓升起,逐渐化作人形。
不算高大,也不算俊朗的一个少年……除了皮肤白一点的话,丢进人堆里就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只不过,无论是常媛还是聂轻漾,都本能地感受到一种排斥的味道。
这种人,绝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进人群中。
他们是天生的,属于黑暗的种族。
王川从出神中回来,看着站在花坛后的白脸少年。
“妈耶……我们刚刚被盘问结束放出来,就遇上了这么个家伙吗?”他看着白脸少年:“先不说你究竟是谁,你悄咪咪来到我们房间的行为,就很可能让我们几个今天晚上又得滚回那寺庙之中,等待审查。”
“额,这个……你们刚刚被审查完毕吗?”白脸少年有些尴尬。
“那不然呢。”王川没好气地看着他:“我看你没什么恶意,但你这行为无异于将我们推进火坑,知道吗?”
白脸少年有些有些抱歉。
“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这种情况……只是在日之都,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从北境来的人了,此时一见到你们,就有些激动,所以偷偷窜了上来,毕竟我们这些人,平时习惯生活在黑暗里,一时间唐突了。”
他拱了拱手,很有礼貌地就想离开。
“算了,来都来了。”王川对于人情绪的判断,非常精准。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没有什么恶意,说不定只是在街角看到他们几个,才找上的门。况且,就现在这个状况,他们在这日之都里,也是没有一点头绪,就算金叶子多,也不能在这地方干耗。
原先他计划着直接前往西南巫族,但现在被迫来到了日之都,也算是随波逐流。
本就没有确切目的的他们,实际上在这地方生活下去,也没什么大碍……反正看眼前少年的模样,魔宗的人在这日之都里,似乎也是悄悄的生活,绝对算不上什么大势力,甚至有可能是支脉流落的些许人等。
有聂轻漾在,他们这大渊支脉的身份,几乎不会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