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通过他们收到之后的反应,把怀疑的对象缩小。”他沉着而冷静:“如果有人在收到这些法宝之后,仔细检查其中可能留有的禁制,又或者是将这件法宝妥善地保存起来,甚至是丢弃,我觉得这些人很可能就有问题。”
余楚佩愣了愣。
“卧底的神经,是特别敏感的,他们会对来自陛下赐予的任何东西,产生戒备的心态,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会去仔细检查这件法宝,是不是有某些威胁他们的生命,又或者是探听消息的机关。”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帝君看着王川,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
他没有这种神通,就算有,恐怕也不会想着要这样使用……不用来探听卧底的消息,也不用来威胁那些卧底的安全,只是从他们的态度中,找到嫌疑人。
这种手段和心机……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些忌惮。
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
这个少年跟自己的关系不错,更是跟顾望乡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这些人就算再强,天赋再恐怖,神通再强大,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他们最终,都会愿意回到过去的那个世界。
而且,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事先被他自己断掉了……他会把命牌交给自己这位帝君,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证自己的忠诚。
在自己看来,这种事情有些愚蠢,甚至有些搞笑。
但是对于这场战争来说,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几乎就是等于给自己,和这个国家插上了翅膀。
“是的。”王川点了点头:“陛下觉得如何?”
“完全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炼制一块命牌。”在这件事上,帝君几乎没有丝毫地退步,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比较精美的令牌。
在地仙的手上,这些普通的法宝,随意就能够改变形状,甚至是性质。
现在,这就已经是一块命牌了。
王川透出一点神识,再刺破手指,留下一滴鲜血。
命牌这种东西,几乎是整个大陆最简单的法器。
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在被捏碎的时候,连带着修行者的肉身和灵魂一起四分五裂。
“这种东西,还真是独特。”王川看着命牌哈哈一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可是最恐怖的军令状。”余楚佩站在他的身后,眉眼中有些犹豫的神色。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那玩意从帝君手上抢过来。
就算不是现在,找个时间也要把这玩意弄过来。
“放心,这是契约命牌,我也不是随便捏他,就能够造成死伤的。”帝君正色道:“只要是当了皇帝,就不可能摆脱疑神疑鬼的心态,就算是最亲近的臣子,最信任的妃子,都不可能做到完全信任。”
“但是,契约命牌,是最适合我这种心态的人了。”他看着王川:“请你完成最后一个炼制步骤吧。”
“这不是……炼制完成了吗?”王川有些疑惑。
他已经从这块牌子里,感受到水乳交融的味道了。
“不,还没有完成。”帝君把这块命牌递给他:“你还要在它面前发誓。”
“你就说,如果我在这场战争中,背叛了神朝和六大派,就车裂而死。”帝君看着王川:“说吧。”
王川当场发誓。
“只不过,这还很特别啊。”他说完之后,看着帝君把令牌收回去:“普通的命牌,不是只需要以上两个程序就算完成了吗?”
“我要是让你用普通的命牌,余前辈首先就要把我的头拧下来。”帝君苦笑一声:“余前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害他的。”
余楚佩的眼神,这才收敛下来。
自从继承地仙果位完成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少有什么害怕的事情了……帝君这个当年的小弟弟,自然也不在她的恐惧范围之内。
“那么,现在就开始执行你的计划吧。”帝君转过头,看着那玉像:“你果然是我们神朝方面的福星,这只是提出了一个计划,玉像中传来的命运之力,就比先前澎湃了许多。”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王川的脸皮很厚,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表现出来。
“不,说不定是因为你,我们才能赢得这场战争。”帝君的眼中,倒映着这巨大的玉像:“知道这玉像是什么吗?”
“不懂。”王川摇了摇头。
“这不是,当年在日落河谷中发现的那件神器?”余楚佩还是了解得多:“原来被你搬到皇宫里来了。”
“那是我登基时,他们献给我的贡品。”帝君笑道:“这么多年来,我跟它已经修成了本命的关系……它代替了我之前的那件道器,成为了我的本命法宝。”
“但我印象中,这东西应该很脆弱才对。”巨鲸嘀咕着。
“你可以试试。”看着玉像上的光芒逐渐明亮起来,帝君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全力一击也没关系,只是别发出太大的声响。”
巨鲸摇摇头。
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他虽然是头鲸鱼,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别人可以说,但是他不能做。
做了,那就是图谋造反的大罪……他没兴趣在战争之前,就先沦为一条死鱼。
“拜托你了,王川先生。”这时候的帝君,已经跟王川同辈论交。
“发现那些深藏的罪孽,是我的荣幸。”
王川抬起头。
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