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麟做这次朝会, 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不希望在此过程之中真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何况出事的是一个要给昭王定下来的公主。
清元帝听完之后便认真了起来,立即调了两队兵马,拿着篝火开始进入树林里面找人了。
但是傅知玉清楚, 这两队兵马加上景国的那一队人, 主要是为了林妙棠, 明刀只是顺带着的, 虽然他是自己身边的人,他也在皇帝面前强调了明刀的重要性, 但是没有人会真的听, 毕竟明刀现在没有正式的身份值得他们特意关注。
得自己找才行。
傅知玉回了营帐,迅速换了一套轻便一点的衣服, 自己拿了一支篝火, 想了想,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他还记得, 明刀在离开之前是说要去猎狐狸的。上辈子他来过几次狩猎场,知道哪个地方狐狸比较多, 很有可能朝那个方向去了。
傅知玉还没走出多远, 便听到后面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他一听便知道是谢恪,便头也没有回,一直往前走。
“知玉,”谢恪像是匆忙赶来的, “你别着急,我也叫暗影的人在找了,除了暗影,还有……”
傅知玉听了这句话,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谢恪一下子收了声,他看得出来傅知玉这个眼神不算友好,那种带着防备和审视的神情,让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帮我找吗?”傅知玉道,他心里着急,语气里微微带着点讽刺意味,“谢恪,你是故意的吗?”
谢恪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手攥住了一样,闷地难受,他直视着傅知玉的眼睛,声音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知玉,你觉得是我做的?”
他头一次感到无力起来,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知玉都觉得是在假装,是在骗他,他在原地兜兜转转,再也靠近不了他的心。
“我真的没有,”谢恪试图解释,“我知道元明刀是你在乎的人,我不会伤他的知玉,林妙棠也是,她这样小一个姑娘,我是嫉妒没错,可你说了不准动她,我就不动,不会……再让你不高兴的。知玉,我在努力改了,知道你讨厌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你就信我一次,可以吗?”
傅知玉没有回答,他避开了谢恪的眼神,转过身接着走了,谢恪连忙跟了过去,又眼巴巴地给他披上了披风。
“天气冷,夜里风大,”他小心翼翼地道,“找人是一回事,你也不要生病了。”
傅知玉不管他,在仔细辨认山里的小路,试图确定方向,他上次来这里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很多地方记得不是很清楚,谢恪一边帮忙指路,一边又抓准了时机,见缝插针地开始说话:“知玉,暗影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那时候把戒指给你,本就是想把这个组织都给你的,有他们在,像这种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但你又把戒指环回来了,一直也不肯收……知玉,我发誓这回会做好交接的,他们以后就只听你的,我再也不干涉了,行吗?”
“不行,”傅知玉道,“闭嘴。”
谢恪什么也不怕,就是怕他,当场闭嘴,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树林里远远传来野兽嚎叫的声音,这让傅知玉更担心明刀的安危。
谢恪是真的想在这时候帮他的,他也的确没做过去害元明刀和林妙棠的事情,因为元明刀常和傅知玉呆在一起,因为知玉的特殊紊乱功能,他这段时间也没对他使用过什么监控类型道具,剩下的那些道具里面也没有哪个是寻人的,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只能靠人力找了。
傅知玉一整个晚上都花在这上面了,熬地双眼通红,但还在找,谢恪心疼他,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不找到元明刀是不会罢休的,只能尽全力帮他。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暗影的人回传信息,说是皇帝那边的队伍也找了一晚上,没有找到人,如今正在盘问是谁最后见到公主的,但是猎场上太乱,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她,问来问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片树林太大了,再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傅知玉不知道明刀是遇见了什么事情躲在一个地方,还是也在走动?
他倾向于前者,若明刀能够走动,昨天晚上无云,可以看见星星,依靠星辰判断方向并不难,他是可以找到方法回来的。
如果是遇到什么意外,像是迷路了,那还好说,傅知玉担心的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害人。
他开始走偏远一点的小路,注意那些有些陡峭的山涧和断崖,直到他在一条小溪边捡到了自己给明刀的腰牌,那腰牌上带着血迹,傅知玉低头看着,很快在前面的一些石子上也看见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心里一紧,顺着血迹往前面走,直到走到最前面的崖边上,便没有路了。
小溪在这里变成了急流的瀑布,傅知玉低头看了看,这地方不算太高,他在想办法下去。
“我背你下去吧,”谢恪道,“知玉,这地方光有力气不够的,有技巧的,你这辈子没习过武,自己下去有些困难,你也不想还没找到明刀,自己就先受伤了吧?”
傅知玉沉默地看了看他,谢恪又再次接收到他熟悉的不信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