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时来讲,沈幕能在记忆里有他的身影,是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不亚于新闻报道韩国和朝鲜统一的震撼。
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兴奋,他在想,沈幕下面会说什么呢,是对那次体育馆前他的帮助的感谢,还是会说些什么,他的脑中已经自己想好了好几个画面,眼中那一闪一闪的压抑着的期待,无一不暴露着他的多年藏在心中的欢喜。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帽子?我记得你当时戴着帽子,一句话不说。”沈幕停下戳着饭的手,抬起头略微带着沉思的望着周时。
她真的很好奇,她这个人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冷漠,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她也不是一个不知冷热的人。
那年国际金融课,她因为生理期的原因,整个人疼到如同一只煮熟了的虾一样蜷缩着,以至于对于沈幕这种把时间观念刻进骨子里的人迟到了,等到沈幕快速收拾好自己,用重装紧急集合的速度往教学楼奔去的时候,生理期带来的身体虚弱让她直接摔倒在台阶上。
加上本来很快的速度,这一摔的力度不亚于被自行车撞翻,沈幕挣扎着想要起来,左脚的酸胀和疼痛让她无力支撑起身子,一路上来来回回从沈幕身边走过了很多人,沈幕就像一个隐形的空气一般,被所有人无视。
高高大大的体育馆门前,只有沈幕一人,狼狈的用擦破流血的胳膊支撑着自己一次次的试图站起来。
很狼狈,沈幕知道。路人眼中她就是小丑一样,在街上“卖弄”,沈幕知道。
那一刻,沈幕在学校长久独来独往的孤寂和无助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来。绝望,那一刻,沈幕只觉得自己快要没顶窒息。
“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穿着一身灰白色的运动外套,戴着帽子的周时就这样出现在沈幕身边。
那时浑身被孤寂包围的沈幕,就那么一瞬间,身体被一个十分火热的触觉将意识唤了回来。
那个身影很高,比沈幕高出许多,以至于从沈幕的角度也仅仅只能看见那个人的侧面的外套帽子,和若隐若现的一点点轮廓。
而这个灰白色的身影和那双温热的手成了沈幕很久很久的心中向阳的力量。
周时随着沈幕的问话,思绪也回到了那一年,他为什么会戴着帽子呢,因为害怕吧,害怕她会拒绝自己的帮助,拒绝自己的靠近。可看着她一次次试着自己往前走的那样艰难,周时就再也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了,伸手将自己身后的帽子戴上,便快步的向前扶起她。
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来着?好像是想要背她,却被她清冷的拒绝了,那时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问沈幕。
“你是怕你男朋友看到吗?”
沈幕:“不是,他不在这个学校。”
那一刻,周时只觉得自己扶着沈幕的手突然就僵住了,他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仿佛开玩笑一样问沈幕。
“难不成他在学校有眼线?”
沈幕因为脚疼而微微轻颤的身子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而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