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还是殿下的计谋周全。”
李玟韬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不是我周全,是庐子深作死,竟敢违抗圣旨。对了,父皇那边怎么说?“
“据说……圣上这几日在养病,朝中事务一律暂不禀报。”
“不禀报?”李玟韬笑了,“咱们得想办法让他知道啊。”
“是,属下遵命。”
看着孟骁的身影越来越远,李玟韬心念一动,唤来一个小厮。
“王妃这几日如何?”
“据府里的姑姑们回禀,王妃安好,只是夜夜湿寒,衾枕难眠,总是夜间惊梦。”
“惊梦?”他诧异地回想着往日里独孤婉娘的神态,“从前她也这般吗?还是说……我以前并不关心她?”
罢了,总归是要看一看才放心。
踏进种满了合欢和翠竹的庭院,李玟韬有一瞬的恍然,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停下脚步来认真地看一看主院里的绿植,每次进出总是匆匆忙忙的,没有什么好心情。
“王爷?”独孤婉娘掀开布帘,却被冷风呛得打了一个喷嚏。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唇角也微微扬起,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嗯。”
她笑了笑,那样的抒怀,宛若梨花绽放,绚烂如雪,“外面冷,王爷进来吧,别叫风刺着了。”
坐在熟悉的榻边,明明那么熟悉屋内的古董陈设,一花一木,但李玟韬还是感觉新鲜得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缓缓漾开。
“王爷请用茶。”独孤婉娘一身梨花白的素织罗裙,领口处嵌着的一圈绒毛显得她丰满可爱了些。
“什么茶?”
“是臣妾家乡送来的君山银针。”她的眼神里燃起光亮,“臣妾很喜欢。”
李玟韬抿了一口,体会着茶水的清香回甘在舌根处慢慢凝聚成清甜,最后喉头一润,茶水慢慢滑下口腔,感觉堪称绝妙。
“甚好啊,”他又喝了几口,“东夷的茶叶,不比北临的龙井差呢。”
独孤婉娘莞尔一笑,捧起自己那杯,刚要靠到唇边,突然感觉下身一热,一种钻心的痛楚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王爷,”她大惊失色,“臣妾……臣妾……”
“你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李玟韬心头升起,“来人!传太医!”
独孤婉娘痛得脸色一阵阵地泛青,只过了片刻,她便心下一凉,“殿下,我们的孩子……”
她伸出手颤抖着掀开了梨花白的裙面,发现了大片大片斑驳的猩红。
一切都结束了。
那些温暖、关爱,那些小心翼翼的欢喜,那些对于未来的期待与希翼,都结束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放到床上,不记得李玟韬大颗大颗的汗珠,不记得太医慌张的跪拜和求饶,只记得,她醒来时摇曳的烛光下,李玟韬侧身而坐,剪影映在墙上,声音细如蚊蚋。
“独孤婉娘,我们的孩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