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棹含笑道:“将军可知民乃国之本,如此残害黎民不怕摇动赵国根基?”王伏都脸上横纹跳动,口气带着怒意道:“我亦不知此事,请!”王伏都听过慕容棹的名声,与各国均有交集,不想惹这些麻烦,请走了就算了。慕容棹怒道:“武夫之辈,安知治国之道,滥杀无辜,戕害百姓,赵王知晓岂不取尔等性命!”王伏都似乎不在意,为这件事赵王没少训斥石虎,结果是不了了之,手下形成一种常态。“既然不听劝,休怪秋风无情!”王伏都仰仗五百军兵,但军兵以分散开押解百姓,王伏都喝令军兵围困住二人,举槊劈来,慕容棹提马闪开,催马上前,错开马头右手抓住槊杆用力往怀里带,王伏都和双手之力往回拉,东方碧飞身出剑贴槊杆片到,王伏都只得松开马槊。慕容棹单手转动马槊双手抓住槊杆压在王伏都肩头,“秋风无心得罪将军,恳请将军放了无辜百姓!”王伏都只得下令放了百姓,百姓聚于马前跪倒谢恩,慕容棹插槊下马扶起众人道:“各位乡亲快些逃离此地,不久此地处于兵火之中!”百姓谢恩之后扶老携幼离去。
慕容棹望其背影心酸不已转身道:“有劳将军,改日秋风定当面见中山公请罪告辞!”二马疾驰而去,王伏都无奈传令回平阳不提。慕容棹看天色已晚,还需一日才能到平阳,只能找客栈借宿一夜。不想沿途未曾见一座镇店,百姓早就搬离此地躲入大山之中,残破房屋只剩下早已千创百孔的土墙,院中,路边一个个凸起的新坟默默守护着自己曾生活的土地,光秃秃的地上没有草木,似乎处在无人的荒漠。
前面出现一列送亲的队伍,前面一匹红马,马上新郎头戴皂冠,穿白挂素,宽袖长衫,腰挂双鱼玉佩,后面一顶四人抬轿子,蓝布红杆,旁边跟着一位老妈,两名丫鬟,后面四名伙计抬着两个木箱。慕容棹看新郎面色凝重苍白好似木偶,没有成亲的喜悦,这几十里内没有村店,这样走下去到家不得半夜,这不合乎礼法。眨眼间队伍到在近前,二人提马站于路侧,待走过地上出现低落血迹,慕容棹喝道:“驻轿!”队伍听到反而加快速度,慕容棹提马急速赶到前面拦住新郎,“尔是何人,多管闲事!”“又因何管不得?”轿中传出冰冷的声音说道:“慕容棹,此事与你无关!旬阳我们走!”慕容棹听声音很是熟悉,好似火祆教菲亚,教帘掀开菲亚露出带着痛楚的脸,右手捂住前心,手指间有血溢出,慕容棹下马走到轿前问道:“教主因何受伤,可曾医治?”菲亚感到意外,想到的是趁人之危取自己的性命,“我正是前去医治,却不知鬼医是否在家?”
官道上又来一群人,菲亚急忙放下轿帘说道:“慕容秋风快走,否则引火上身!”后面人行进很快,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十几把钢刀围困住众人,丫鬟,老妈,后面伙计,轿夫纷纷出刀身子贴轿子护住教主,慕容棹看十八人身着银色软甲,头戴棕色皮弁,面带黑皮面具,只露出眼睛、口鼻。“观尔等非是江湖中人,是哪位王侯豢养杀手?”慕容棹怀疑的问道。“奉命诛杀菲亚与尔等无关,还不退下!”“若不管此事颜面何在,有慕容秋风在伤不得菲亚!”八把刀合围成圈,慕容棹不以为然,四把刀由四方砍劈,慕容棹一把剑难以抵挡四把刀的攻势,矮身躲开左侧刀锋,身体弹起在落刀之际左拳,右剑,双脚分别攻击四人,四人疾步退后,另外四把钢刀砍到,慕容棹落地并不躲闪,转身剑划圈带起煞炁。四人只得退后几步,慕容棹冷声道:“赵王当初以十八骑起事,莫非尔等是赵王属下?”八人听罢也不答话又欲举刀,“尔等可知慕容秋风与右候莫逆?”慕容棹看出若与十八人交手必然身死当场,搬出张宾最好是退了十八人。菲亚手下也与十人交手,东方碧见状护在菲亚身前。
八人闻言借着微弱的红光互视一下,十八人是后来石勒选拔精良训练的杀手,交于廷尉王阳掌管,不便出兵或暗中处置官员,江湖中敌对势力,方派十八人执行秘密行动,今日不想被慕容棹说破,在鬼冢集见过,慕容棹想不出是什么人军营截粮,而是以此为借口掳走郡主。“慕容秋风,你走你的阳关道,何必混在其中,既然知道十八子,又如何的留活口!”慕容棹点点头道:“江湖中有些事无头无尾也是诸位所为,难怪官府查不音讯,本是官府暗中所为,贼喊捉贼又如何捉到,火祆教主唯赵王马首是瞻,为何又诛杀教主?”“慕容秋风无可奉告!”“既然如此有劳娘子了!”
东方碧飞身跳到近前抽出朱雨,双剑合璧,威力大增。十八子不敢轻视,慕容棹攻面前前心,东方碧仗剑刺小腹,侧面二人以刀压制,双剑相交一道红光穿过对面人的右臂,哎呀一声,刀落地。就在左右一愣之际,慕容棹,东方碧分剑横砍,左右皆不得躲闪,四把刀架开双剑,十几人故意分开二人,阻止双剑合璧。慕容棹不以为然,沉着冷静的令人费解。菲亚叫道:“慕容公子!”拼尽最后力气布出黑雾,眨眼睛间没有了夕阳,黑气遮天蔽日,白面人拉着慕容棹,东方碧出了雾团。
菲亚口吐鲜血瘫软在轿中,慕容棹催促着几人向北走,取出止血丹给菲亚服下,打算去找新格医治。旬阳说道:“慕容公子,相传鬼医在北邙山,怎去北方?”“绕道北邙,若走官道又如何逃脱十八子的追杀!”慕容棹没听说过鬼医只得如此说,旬阳点头一行人绕道北邙。
生在苏杭,葬于北邙,北邙是多少帝王将相期望的葬身之地。(邙山又名北邙、芒山、郏山,平逢山,太平山。崤山向东延伸的余脉,海拔三百米左右,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北、郑州市西北隅,距市中心约二十五千米处北邙山是一条绵延的山脉,在神话传说中被认为是由巨蟒化为的巨岭,同时也是洛阳的重要军事屏障和文化象征。)金水河流过金谷涧,荆州刺史石崇掠客商金银无数,在此建金谷园,以三斛珠换的美女绿珠豢养在此,又与潘岳,左思二十四人于园中吟诗作对,号金谷二十四友(前文有介绍,此不做解释。)后被孙秀所害,绿珠坠楼而亡,自此金谷园没落。
园内尚有未倒塌房屋依然有逃难至此的百姓居住,楼台亭榭早已被人拆去,只留下精美的石阶,柱石。崇绮楼以成砖瓦,不见佳人在,引来文人墨客多少叹息,各自挥毫赞叹。在金谷园外山坡上有一座破败的宅院,东西厢房只剩下半人高残墙,院门只有一扇,正房只有一间还算整齐,屋顶也破缺了几片瓦,院中杂草丛生,一条弯弯曲曲窄路通到房门,轿子停在门口,慕容棹站在门口叫道:“慕容秋风拜见医圣!”等了片刻无人应答,慕容棹走进院中说道:“慕容秋风求见医圣!”还是没有动静,走到门前叩门道:“医圣可否在此?”又等片刻推开门,里面一张破旧的木床上有一破布团,露出脏兮兮的双脚才知是人,其他空无一物。
慕容棹到在床前施礼低声道:“慕容秋风见过前辈,恳请前辈施医救治教主!”床上人一动不动,慕容棹等了有一刻钟,伸手打算探鼻息不料床上人缩成一团,找不到头在哪里,眼前一晃,面前不见了布团,身后微风拂过,慕容棹蹲身转双臂打身后双腿,身后却不见人,左右有恶风,慕容棹甩开双腿,脚尖点地身子平着退出屋外。一道灰影随着跟出,脚步极其疾快,不容慕容棹起身,人已俯冲而下,慕容棹点地身子侧转打算躲开,不料灰影随着移动出掌打来。此时一把剑掠过,逼退灰影,这才看清灰影,佝偻身体,蓬松的乱发垂在面前,有些看不清面貌,一团破灰布裹在身上有些小,上面露着前心,下面露大腿,大腿好久未洗,灰中有黑,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脚下一块草鞋底,只有一根麻绳勒着。
东方碧抱拳道:“敢问前辈可是医圣!”此人慢慢抬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摇摇头说道:“不知医圣在何处,你们走吧!”旬阳看了周围仔细回想是这个院子,上次没见到医圣不认识,进门跪倒在地说道:“恳求医圣医治火祆教主!”老人沉顿片刻说道:“我不是医圣请回吧!”慕容棹问道:“前辈,莫非惧怕胡族之辈?”老者自顾走向屋内随手关上门。慕容棹长叹道:“教主前期为胡族所用,今为护佑百姓遭残杀,外族当道,华夏之族却默然而待,悲哉,怆然涕零!”旬阳颜面啼哭,慕容棹拉起旬阳低声耳语几句,旬阳擦干泪水命人抬轿子下了山。
崇绮楼砖台上站着一个人,皂袍黑纱罩面,看一行人下山转身离开,一堵墙后面转出一人紧紧跟在后面消失在山中。天近定更,旬阳抬菲亚到在破屋前,慕容棹再次叩门道:“前辈,慕容秋风赴夜中之约!”门打开里面出现几把钢刀,慕容棹急退出十几步,院中站立十几人,又是十八子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