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秦昭箜道,率先进了御书房。
俞为霜没有进门:“臣先告退。”
秦昭箜颔首。
顾越二人进了御书房,内侍搬着两把椅子放置在下首,二人落座。
秦昭箜道:“朝会上吵架费了些时间。”
“有人异议?”顾栩问道。
“自然有。”秦昭箜嗤笑一声:“大约以为朕手中没有他们的把柄,因此有恃无恐。只是坐到这个位置上,有谁干净,不过是得意忘形罢了。”
顾栩说道:“没有了性命之忧,人的贪欲总会大些。”
“他们以先帝圣旨存疑为由,要求先彻查太子遇害一事,再择贤能之才即位,说是怕违拗旨意,令先帝魂魄不安。”秦昭箜笑,“我便差遣几位父皇的肱骨之臣,册为抚先使,叫他们亲自去问问先帝,究竟是什么安排了。”
顾越差点笑出声来,这新皇帝还挺有幽默感!
顾栩嘴角一挑,道:“陛下圣明。”
秦昭箜微叹:“若非前朝已有先例,这一次,只怕不是杀几个人就能令他们安分下来。朕有今日,非一世之功。”
她看向顾越:“顾老板襄助良多,朕记下了。”
顾越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做什么。”
她道:“不,若不是你,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尤其是以身犯险,将苏牧英的视线引至那所谓令牌之上……只此一点,便是得胜关键。”
啊?这么要紧?顾越茫然。
“那时,苏牧英正在江南一带赈灾,处置疫病之事。”顾栩解释道,“你将他的视线引走了大半,否则,陛下当时就要露出了行踪。”
“那还真是歪打正着。”顾越很高兴。
“今后不要如此了。”顾栩不高兴。
顾越笑道:“今后只要好好养老,哪里用得着打打杀杀?你放心吧。”
秦昭箜脸色也缓和许多,接着道:“接下来还有与西胡合作之事,昨日平叛,他们也襄助些许,如今尚未传西胡王觐见。届时你可要出席?”
“不了。”顾栩道,“这是国事,臣不会插手。”
顾越也没说话。
他们并未着意提及石三与西胡的关系,但秦昭箜能登大宝,必然不是凡人。她话中有多少试探谁也不敢去赌,帝王多疑,最好是撇开干系的好。
秦昭箜思索着,一时没有回答。
她半晌才回过神:“你不参与也好。苏家……罪大恶极,朕不想放过。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可宽宥一二。”
顾栩垂眼道:“陛下厚爱。只是我与苏家的裂隙,恐怕已不能修复。”
顾越看着他,心里有些难过。
苏家其他人不好说究竟知不知道当年之事,但家中朝廷大员一朝入狱,敢说他们心中对顾栩没有芥蒂么?
顾栩复仇虽说合情合理……但利益牵扯自身,谁又能维持公正?
苏牧英那自私的基因也不知有没有影响。
“那朕便按律例处置了。”秦昭箜道。
“全凭陛下做主。”顾栩道。
秦昭箜看他半晌,忽然视线又转回顾越身上:“顾栩能看开,倒是你,朕瞧着,心肠太软。”
顾越慌忙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