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僵持。
服务生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把食物打包。
她虽然听不懂这个鬼佬的语言,可也从前后语境中判断出他们在争执些什么。
好在姜予安也并非是被骂一句就软骨头的人。
她依旧保持自己的立场,对着服务生浅笑:“继续打包吧,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服务生摇了摇头,冲她也笑了一下,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后,姜予安才抬眸看向对面正在生气的蓝发碧眼青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外语对ellen道:“我并没有要求你吃这些剩下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吃的话,明天我自己解决就可以,这是我的主意和想法。至于帮助其他人,从经济学上来说,当你的资产超过一个数目之后,你是有责任和义务承担一些公益项目的。当然,这个条例也并不强制,所以如果ellen你不愿意救助一些生活困难的人,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
可于我而言,从我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好像再接受你和聿城的帮助,心中有愧疚也有感激,我自己给我定下的标准是,如果我的设计能够赚取到金钱,那么我将每年百分之十我的利润用作公益项目。
最后,是关于打包的事情。我虽然不记得我从前经历过一些什么,可我总觉得在我遇到你们之前的生活,应该是吃过苦受过累的,我不忍心看到食物的浪费,这与食物是否昂贵无关。打包是我提出来的,我也希望ellen你不要为难人家服务生。”
和人讲道理的时候,姜予安语气都是缓缓的,并不似斗嘴时那般带有情绪。
轻缓的言辞在餐厅钢琴的陪衬下,仿佛在给一场舞台剧配音。
明明是在和人讲一些枯燥无味的道理,偏偏令人听得入迷。
服务生听不懂,可还是站在一旁完完整整地听完。..
待姜予安话音落下,才将早已经打包好的食物交给她。
“小姐,您的账单和打包盒。”
“谢谢你。”
姜予安微笑。
对面ellen脸色难看,但在姜予安讲了这么多话之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至于坐在姜予安旁边的傅聿城,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置身事外,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还是姜予安拿着打包盒喊他,“傅聿城,回去吗?”
气氛明显的不对,也让姜予安的语气不似平日亲昵。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吃软不吃硬。
旁人对她好上一分,她必然会回应十分;可如果对方冷脸相待,她也会变得客客气气。
哪怕这人是陪了她四年,胜似亲人的人。
傅聿城长指在桌上敲了敲,低眸瞥了一眼姜予安拎着打包盒。
姜予安跟护犊子一般提前开口:“这是我要打包的,你不可以扔掉,我也没有要求你要陪着我一起吃剩菜。你和ellen要是觉得我丢人,大可以先回去,我自己一会儿打出租回去也行。”
“安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傅聿城无奈,瞧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不免好笑。
憋了一晚上的气在看了她几眼轰然消散,回头想想,也当真是幼稚。
竟然会因此而自己闷气那么久,连他自己都觉得和从前不像。
他从卡座沙发起身,顺手接过姜予安手上的打包盒,“我来拎吧。”
姜予安本想反问一句他不会把这盒子给扔了吧,但思索之下觉得真要说出口了,自己未免过于小人之心。
索性,大大方方地把打包盒交到傅聿城手里。
还冲他笑了笑,“那麻烦你了。”
傅聿城垂眸,瞧着言笑晏晏的姑娘,因愤怒快速跳动的心脏忽地就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