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擦过长椅的纸巾沿着纹路折起后收好,水月涟坐在树下。桥本奈奈未在他左手边,斋藤飞鸟在更远一些的位置。
不远处,游人的情绪似也带上了此时光线的温度,让水月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格格不入了。又忍不住回想,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毫无隔阂地融入这种气氛中的。
“去年的五月祭,也是这样吗?”
桥本奈奈未拿着块薄饼。那包油纸在她和斋藤飞鸟之间摊开。
“虽然会换主题,但实际的内容上还是这些”,水月涟看到有将镜头对准天空的人,偏过头看向她,“去年说不定还更好些,可惜你没能来。”
“因为有工作啊”,她叹了口气,从剩下的薄饼中挑出最完整的一块。
“那今年怎么来了?”
“也是因为工作”,薄薄一层糖浆在口中化开了。
重新靠在椅背上,注意到水月涟还在看着自己。
“那要是没有工作,会来吗?”
瞥了眼斋藤飞鸟,她盯着阳光在深红色地砖上烫出的一块斑点,耳朵却不带任何掩饰,直直竖着。
给水月涟回过去个眼神,他却像是明了,勾下嘴角就看向别处了。
似鸟羽般纤卷的云层从空中流走了,水月涟有些遗憾没有带相机来,听着耳边细微的声音,突然想起个问题。
“武藏野美大的学生祭是什么样子的?”
旁边的声音停下了。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
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真的,那天我有打工。”
水月涟轻啧一声,却引起了她玩笑般的抱怨。
“你怎么像是比我更遗憾似的?”
斋藤飞鸟看着手上的薄饼,从上面散发出的香味淡了几分,她突然觉得自己吃饱了。
……
回去的时候,推开扇形阶梯教室最顶端的门,注意到最前排桌椅之后已经全被密密麻麻的人填满了,中间的过道上也坐着一些。最顶上的入口处,还有人在尝试着挤进来。
帮忙来维持秩序的音乐部成员,一边喊着禁止入内,一边试图将门关上。
白川真纪走了过来,将吉他递到水月涟手上,带着莫名的表情,“统计说有五六百人,和在live演出差不多了。”
拉扯着已经褪色的挂带,桥本奈奈未也拿起了自己的吉他,水月涟看向站在那里,望着场内的陌生面孔,有些手足无措的斋藤飞鸟。
“本来说给你留着位子的,现在…只能委屈你坐在侧面那里了。”
她没什么意见,小跑着在演出场地的侧前方坐下,悄悄观察着阶梯上的情况,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水月涟身上,小小松了口气,看着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
有人递上话筒,打开后,水月涟习惯性地轻拍下。令人牙痛的蜂鸣音从两侧的音箱中传出。
“啊,抱歉”。
面前响起的却是一阵笑声。
等待设备修复的时间里,他向着人群挥挥手,马上得到了热烈的回应。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斗兽场,又像是某个隐秘团体的集会。
看到负责设备那人比出的手势,水月涟点点头,举起话筒介绍今天的演出方式。
场面瞬间有些安静了,窃窃的交谈声混在一起让他听不真切。终于,从中间位置举起只手,是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子,“第一首…瞬き可以吗?”
“可以,没有其他意见的话,第一首就这个了。”
室内的空气终于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