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谁留下这样的画,被她深深地藏起?
是谁在画的背后留下杀意凛然的话?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唔……”常乐捂住突然闷痛的额头,接着细细密密的刺痛从一侧的太阳穴扎进去,又从另一侧钻出来,她用双手摁住了头。
几分钟后,疼痛有所消退,常乐扶着桌子站起来,坐到座位上,将盒子里的碎纸倒出来。
大多数都是空白的,常乐将其中有字迹地挑出来,一点一点拼起来。
全神贯注的时候,头疼反而减轻了。
但是,当有字迹地碎片零零碎碎地凑在一起,上面的字迹在脑中反应出来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像有一根钢针,突然穿过!
常乐嘴唇颤抖、身体僵硬地看着拼出的内容。
不完全的碎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
——我 是 疯 子
鸡皮疙瘩从脚踝窜到了头顶,常乐摁着闷痛的心脏失声呻吟,意识到之后又将后半声咽回去。
夜色氤氲房间,寒月丝丝缕缕地流淌进来,银灰色的流光投射在地上的画上,割裂得诡异。
常乐仓惶的目光落在最后躺在盒子里的笔记本上,她深深呼吸着平复胸腔的慌乱,稳住手指试探着将笔记本打开。
她愣住。
第一页纸上只有一句话:
“我是常乐。”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
这是她自己的笔迹,写在纸的正中间,字迹中透出平静。
这似乎是笔记开始的介绍,这应该是随笔或者日记本。
她翻开了下一页。
但,是空白!
“没有?”常乐仔细一看。
忽然发现第一页之后,笔记本的根部有撕扯后留下的页根,粗略一看,撕掉了整个本子的五分之一。往后就全是空白的纸页。
常乐后背撞在椅背上,望着只有四个字的笔记本,不知道心中是庆幸还是恐惧。
庆幸本子内容被撕掉,没有接连给她冲击;恐惧于被撕掉的部分里,一定是她自己都十分畏惧的东西。
常乐转头,被笔记本翻页吹落的碎纸散落满地,像苍白的冰雪,半遮地上风格迥异的画。
台灯的光很柔和,没能落在她脸上;夜色格外浓,墨一样掩藏了她的面容。
常乐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缓缓抬手,抽出一支笔,翻到笔记本空白的第一页,顿了顿,写下几句话:
“我是常乐。”
“11.7
我又做噩梦了
头疼得厉害
没法入睡
觉得 快要疯掉了”
许久之后,一声叹息响起:
“这夜,怎么这么长啊……”
……
翌日,魏紫早早起来,一边用早餐一边等常乐下楼,但是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看见人,一问周椋才知道,常乐很早就出门了。
“乐乐去哪儿了?”花安宁早饭消食回来,正好听见周椋的话。
周椋道:“常乐小姐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四少爷那边了。”
“小四?乐乐跑哪儿去干嘛?”魏紫沮丧地道,“还想让乐乐今天定好后天的造型呢。”
花安宁道:“乐乐在忙自己的事,这段时间经常往四哥那儿跑,别打扰她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那边,花兰时和付河倾一早到医院,发现已经等在门口的常乐也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