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是他的妻？</P>

是妻吗？</P>

贺轻尘见她沉默，低头看着她。</P>

“阿荑，你我夫妇一体，你的事，自然就是本王的事。否则，本王为何要自讨没趣，一再针对林齐两家，甚至将能查到的那些把柄，都给你？”</P>

沈归荑心思微动。</P>

她想着贺轻尘拿给她的那些盒子，想着她进府后，贺轻尘的种种举动。</P>

“就只是因为，夫妇一体吗？”沈归荑轻声低喃。</P>

贺轻尘微挑了挑眉：“当然不止。”</P>

沈归荑：“？”</P>

她猜对了？</P>

是因为，他想帮荣王贺承玦谋夺那个位置？</P>

还是因为，他不甘于永远做个小小的臣属，他想要那个至尊的位置？</P>

沈归荑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王爷是想要越过荣王，拿到那个位置？”</P>

贺轻尘看着沈归荑眼底的那一抹不安和犹疑。</P>

他抿了抿唇：“有何不可呢？”</P>

“那你之前为何，处处为荣王着想，为他奔走？”</P>

“以他之名，行立功之事，风险是他的，名利明面上，也是他的，本王不过是个一心想推着自己兄长上位，不得父皇恩宠的弃子罢了。”</P>

‘弃子’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便自带着冷意。</P>

沈归荑微张了张嘴。</P>

一时间。</P>

她竟不知，该怎么应贺轻尘这句话。</P>

倘若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贺轻尘这么一个满京城上下都知道的，一心只为自己的母后和皇兄着想的王爷，其实竟还藏着这样的野心。</P>

贺轻尘拢了拢她的腰身，鼻尖闻着她身上的清香。</P>

沈归荑沉默。</P>

贺轻尘心下紧了紧。</P>

他耐着心思与她解释：“阿荑，本王是皇子，不论在父皇母后那里得宠与否，皇子的身份，便注定了本王会卷入最后的储君，乃至皇位之争。那个位置，本王之前从未想过，可如今，想一想，争一争又有何妨？”</P>

事到如今，是他说要谈一谈，那他便敞开了与她谈。</P>

那个位置，即便是十年前，他被驱逐之前，都从未肖想过半刻。</P>

可前世今生走一遭，他很清楚。</P>

不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就只有死路一条。</P>

十年前他没有任何的威胁，尚且被贺承玦设计给他顶包，往后，倘若贺承玦上去了，他会放过自己这么一个战功显赫的弟弟吗？</P>

不会的。</P>

他死过一回了。</P>

这一世，谁也拦不住他。</P>

贺轻尘搂着她，目光幽幽地落在沈归荑身后的虚空，眼底风起云涌，也不知在想什么。</P>

至于沈归荑？</P>

她敏锐地从贺轻尘的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太对的地方。</P>

他说，那个位置，他从前从未有过什么想法，如今却想去争一争。</P>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想法呢？</P>

是当年被驱逐的时候？</P>

还是……回京以后？</P>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低声问：“王爷，当年那事，与荣王有关吗？那夜，到底出了什么事？”</P>

贺轻尘身子一僵。</P>

当年？</P>

他低头看着她，旋即，便明白了沈归荑口中所提的‘当年’，究竟是什么。</P>

他抿紧了唇，思绪慢慢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