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群突如其来的步战车编队,卢象升不退反进毫不迟疑的迎了上去,在他看来只要杀掉那些铁疙瘩后面的贼兵,此阵自然会瓦解,无论什么火器和武械,最终都是要人来操纵的。
片刻的冲锋后,天雄军的前锋骑兵与夏军步战车编队猛的冲撞到一起,那场面像是两头雄壮的公牛正在角斗,许多骑兵在撞上那面大盾后直接飞出老远,落在地上还未爬起便迎来当头一刀,可怜的马儿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已脑浆迸裂。
经过在战场上的磨合,大夏的每俩步战车编队中的配置已经大为改变,通常有霰弹枪兵.掷弹兵和重甲兵这三个兵种,霰弹枪兵作为中近距离的打击力量,故而人数最多,占每支编队成员的六成,而掷弹兵的作用是杀伤集群的敌兵,与负责近身搏杀的重甲兵一样,分别占据两成。
标准的步战车阵型中,每辆战车之间会相隔七八步的距离,这是专门留给敌兵钻的通道,而一旦有人进来便会迎来劈头盖脸的铳子。
现实情形也正是如此,当卢象升带着亲卫冲进夏军的拖拉机战阵后,还没来得及砍杀,便只听见一连串砰!砰!之声作响,那些贼兵毫不惊慌,只是抄着那支怪模怪样的火铳不断发射。
仅仅片刻过后,卢象升身旁的数十名亲兵便已损失大半,这让他目呲欲裂.牙都险些咬碎,贼兵所持的连发铳射速极快且威力惊人,往往能连人带马击翻,即使穿着铁甲被其击中后也痛不欲生,仿若遭到一柄铁锤砸在胸口。
关键时刻卢象升连忙带着剩余的骑兵冲进旁边的敌群中,与夏贼之铳兵战作一团,这样可以使其余贼兵投鼠忌器,担心误伤友军而不敢放铳。
而这时,那些步战车编队中的重甲兵便派上了用场,这些铁罐头们个个身强力壮武艺娴熟,见状纷纷扑向卢象升等人,让后者心中暗暗叫苦,方才若不是亲卫们拼死保护,只怕他早已成了铳下亡魂。
“降者免死!”
侧面传来一道高呼,原来是一名银甲小将带着几十名贼之骑兵朝这里袭来,卢象升面沉如水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于是此人冷笑一声后高喊道,“来者何人?”
“我乃大夏征辽军先锋李定国是也!”
李定国一人一马停在二十步外,顿了顿后叫道,“阁下便是卢总兵吧?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天雄军将士想想吧。”
卢象升没有搭话,只是沉默着向周围望去,放眼一看天雄军的骑兵此刻已伤亡惨重,每时每刻都有七八人甚至上十人倒下,夏贼的连发铳实在是太猛了,天雄军手里的弩箭和鸟铳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此刻他的心中一片纠结,卢象升敢冲出宁远城便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此人早就接受了战死沙场这个结局,但眼下却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平日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被夏贼单方面屠杀。
“让他们停手罢。”卢象升仰天长叹,苦笑道,“天雄军可以投降,然卢某却不能。”
说着,他便将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将宝刀横在脖颈上,旋即闭上双目嘴唇微微颤动:
“陛下,臣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