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德尔不是没有医学常识的白痴，他上过战场，杀过人，知道精灵其实已经没救了。姑且不提受损的脏器，单纯以那个失血量而言，哪怕是最为强壮的壮汉，也不可能支撑下去。

甚至都轮不到可能的感染。

他已经看不到精灵的胸膛有丝毫起伏，也试探过她的鼻息。

她死了，理智这么对他说。

不，她没死。

你应该聪明一点，知道什么是已经损失了的，什么是将来可以争取的。

不，我不接受。

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兄长，想想这支军队。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谢德尔喃喃自语，突然狂躁起来，猛力把手里的晶石丢出了窗外。

去他妈的大局为重，去他妈的愚蠢的将军，去他妈的战争。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凶手，那名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好友，甚至失去了三岁妹妹的少女。

去他妈的那该死的婊子。

帝国对贵族向来主张“不流血而死”，因此往往要费一番绞死的功夫。

谢德尔后悔了。

当初就该一刀砍死，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他又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精灵带到现场。

她那么善良温柔，肯定会动恻隐之心。

尽管心中汹涌澎湃，但他还是轻柔帮精灵擦干净了身上的血污，给她盖上了她最喜欢的披风。

这位皇子离开了这间房间，关上了门。

“殿下……”门外围了不少近卫，也不知道是关心精灵还是关心他。不过谢德尔现在不想计较这一点。

“她睡着了。”

他对着众人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走吧，是时候去见见我们的大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