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宁萌一如往常地随声附和。“我比你还惨,初恋才发生就结束,全程不足五分钟!”
“咦?宁萌你几时恋上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俞米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讶然看着宁萌。
宁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上的雀斑:“就刚刚,王子冲我们笑时。”随即瞥了眼也正好奇地看着她们的钟琴:“我才动心,就被她的话打击了。”伸手揉了揉胸口。“可怜我柔弱无辜的芳心,才羞羞答答地冒了个头,就遭无情风雨摧残至死。”说着还假哭了两声。
钟琴满头黑线,心道:你是来搞笑的吧?绝对是来搞笑的!
“同道啊,宁萌,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田淑握住宁萌的手,感动地使劲摇了摇。“我们俩的初恋同时发生,同时结束!看来我们很可能以后也会爱上同一个人!我们不愧是多年的死党,眼光真一致!”
“哇,太棒了!”宁萌开心地反握住田淑的手,摇啊摇,雀斑也闪闪发亮。
“还有我啊!”害怕被排挤的俞米也赶紧上前刷存在感。“我也会跟你们一起爱上同一个人的!”
“嗯嗯!就是就是!”宁萌附和,点头。“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上学要一起,以后上班也要一起,还会一起爱同一个人,真是铁打的友情,可喜可贺!”
三人喜笑颜开,就差拥抱成堆。
钟琴已经无语凝噎,彻底死机,心道:你们是来搞笑的吧?绝对是来搞笑的!其它也就算了,三人爱上同一个人,算什么可喜的事?这世界太奇葩,我已经接受不能。
钟琴不再耽搁,速速回教室学习,加紧修复她的≈gt;
虽然过程戏剧化了点,但好歹顺利解决了。
如钟琴所预料,不消两天,校园里到处流传着阳斯特已经有女朋友的事,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女朋友的形貌:金发如瀑倾泄,碧蓝的大眼睛,魔鬼身材,模特的身高,公主的气质,让人景仰的家世。
钟琴听得暗暗发笑。这不是女生版的阳斯特嘛!她只是随口点拨了句,大家竟然就能给她创造出个夏娃!女生的想象力真是让上帝都自叹不如。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阳斯特能清静过日子,就让谣言传得更猛烈些吧!
后面一段时日,阳斯特果然清静多了。虽然仍有不死心的女生死缠烂打,自以为不逊色于他的女朋友,期望能将他的心转向自己,但因为阳斯特完全不作回应,满腔热情就象投入冰水里的热碳,渐渐也就冷却下来。再加上期中考试即将到来,花花心思不得不收敛起来全力应对复习备考。如此一来,阳斯特每日收到的信件和礼物锐减。
这是阳斯特入学来的第一次大型考试。虽然平日的单元测验临时小考他的成绩在班里算得上中等,但听说期中考试成绩占总成绩百分之三十,他还是重视了,紧张情绪调动起来。晚上不再独自在房中学习,而是拜托钟琴和他一起在大厅里复习,遇到不太明白的好随时询问钟琴。
为了期中考,各社团也暂时停止每周的活动,个个全心投入备考。钟琴也由一周三次辅导哈拂,变成每天下午必然逮着他检查前一天的复习情况,给他解答各科疑难,并布置当天的复习任务,同时逼着他在学校完成三分之一。连周六日也特别要求他到校图书馆一起复习。一周下来,由于公园事件对钟琴有愧于心而低眉顺眼的哈拂,也再次嘴里冒出了怨言。
钟琴看看他被折磨得瘦了圈儿的艳丽脸庞,微笑了笑:“如果你这回考试,每一科都能五十分以上,我就放你两天假。考试结果出来的那个周六和周日,没有家庭作业!”
“真的?”哈拂眼睛一亮。
“真的。”钟琴肯定。
“好!说话算话啊!”哈拂立即满血复活,充满干劲!
真是天真直率的性子,容易懂。钟琴望着低头努力奋发向上的哈拂,不由一笑。跟他在一起,虽然有时会因为他的霸道任性和傻蠢而无语头疼精神烦燥,但心情上一直是很放松的,毫无压力。不知不觉间,钟琴发现,母亲离世带来的阴霾竟然完全散去了。再想起母亲,虽仍然怀念,但只忆起往日温馨而倍觉温暖,不再心情压抑。
其实,说哈拂近段时间温顺了,也只是没有再闹事,没有做出令老师大动肝火的超常举动而已,但不能拿他和班上其它学生比。准确来讲,哈拂是大错不犯、小乱不断。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师和钟琴都明白这道理,所以耐着性子忍着。
老师是成年人了,就算因为H大附中是省重点,没遇到这种顽劣学生,也风闻过。眼见哈拂已经算收敛了,小问题便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钟琴年轻,耐性差点儿,所以时不时会忍不住,敲打敲打哈拂即将脱缰的野性,但总算双方的行为都尚在控制范围内,在不可收拾前就心照不宣地各自退让了。
当初哈总说钟琴能制服哈拂,事到如今,钟琴暗想,真是抬举她了,事有凑巧而已。
钟琴仔细分析过,哈拂表现有所改善,主要是因为钟琴触动了他的危机意识。其次,哈拂好面子,不愿被簇拥他的美女们知道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再者,他畏惧钟琴的武艺。更重要的是,他对无意中连累钟琴遇到那桩暴力猥亵案件心怀歉疚。诸多原因叠加,使得哈拂遇见钟琴便不自觉软了三分。
即使如此,哈拂的劣根性仍是隔三岔五地出来溜达。
例如:虽然因为钟琴的威嚇和全班同学怨尤目光的压力,哈拂不敢迟到早退缺课了,也不敢不好好完成作业,上课时也不再违纪、不再惹火老师,但一天里总有那么一节两节课,哈拂会在老师讲得最兴致勃发的时候举手大声报告,他要上卫生间。但钟琴看他飘飘摇摇地出去,几分钟后又满脸春意地回来,估计他其实只不过在教室里坐得烦燥了,找借口外出,放放风瞧瞧走廊相邻各班的美女罢了。钟琴曾经旁敲侧击地要他课间去解决人生三急,上课时不要打断老师讲课兴致。可哈拂振振有词地反驳:课间他没有感觉,去了卫生间也没用;校规没有明言规定上课期间不准去卫生间,硬憋着有害身体健康等等。让钟琴一时也拿他没辄。
又如,哈拂的注意力通常只能集中十来分钟,然后就要搞搞小动作,戳戳钟琴的手臂,拉拉前排同学的头发,趁老师不注意丢个纸团砸砸前面的同学等等,各种幼稚举动,不一而足。总要钟琴恶狠狠瞪视警告了,哈拂才会笑得跟偷到油的老鼠一样,注意力重新集中,目光回到原先看的课本去。
这么长时间下来,钟琴自觉脾性圆润了不少,胸怀宽容了许多,就象河里的石头,锋利的棱角被渐渐磨得圆滑。就连耐性、毅力、精神的坚韧度都大有提升。照这样下去,高中毕业时,钟琴觉得,她和任何人相处都能怡然自若,稳如磐石了。真是祸福相依啊!
由于是周日,走读生都在家温习功课,大多住宿生也在宿舍学习,来图书馆的学生虽也不少,但因为临近傍晚了,有些学累了就先回家了,是以钟琴这一桌现在并没有其它人。
她们挑选了图书馆角落安静的一隅,桌旁便是一扇巨大的采光良好的玻璃窗。
钟琴坐久了觉得不舒服,便捧着课本站起,侧倚在窗前。这会儿想得出神,眼望远处,唇角溢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似有,似无。夕光薄照,为她镀上金色光晕。
哈拂蓦一抬头,正见绝妙景色。窗外是彩霞满天,窗前是少女含笑,窗幔轻拂,凉风微送,有暗香盈鼻。
这一刻,一向美人堆中混,自诩风流多情的哈拂竟然神使鬼差地感觉心脏停跳了三秒,有一种异样的热流涌上心头,连带着脸庞都烫了几分。手不知不觉便向兜里掏去,脑中冒出了个念头:干,还是不干?以前再美的妞儿,本少爷都没做过这种事啊,被人知道,可就丢大脸了……被这恶婆娘发现,她会不会发彪?